已经很晚了,贺言吃完饭后刚和丈夫视频完,便听到了敲门声。
“怎么突然过来了?”贺言打开门发现是儿子,随口一问,便把萧瑜领进房门。今天是他难得的假期,他在家中穿着丝质的睡衣,和他平时刻板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差距很大。
在没有嫁给萧潜之前,他是萧氏集团的主理人。因为萧潜潜心搞学术,经商能力很差,无奈下萧老爷子只好找个代理人帮忙打理公司。好在贺言能力很强,公司在他的手下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萧瑜出生,好在没有随了他的父亲,颇有商业头脑,贺言便安心地把公司交给萧瑜,退居二线给儿子辅助。
萧瑜进门后一言不发,他把那两瓶酒放在客桌上后,便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是?”贺言纵是再迟钝,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失落,这让他疑惑又新奇。萧瑜一直是个很省心的孩子,性格既不像他温文尔雅的父亲,也不像严肃正经的爸爸,大抵是随了他爷爷,乐观开朗,又很有能力。萧瑜很早熟,而且贺言本就是个内敛的性子,很多时候萧瑜都不太敢向他撒娇,在贺言还没怎么体验过儿子对爸爸的依赖,萧瑜便成长为能够支撑起一个家了。如今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壮的而且委屈巴巴地窝在沙发里,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脸上满是哀愁。
听到爸爸关心的慰问,萧瑜像是绷不住了,红着眼眶哑声道“爸,我想和你喝酒。”说着,便去橱柜里找杯子。
贺言本来晚上不喝酒的,但是看着儿子这样,也不忍心拒绝他。
萧瑜取出两个杯子,先给爸爸倒了半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满上,也不说话,猛地灌了下去。“怎么喝得这么猛?”贺言眉头一皱,下意识板起脸想训他,但看着萧瑜发红的眼眶,训诫的话到底没说出口。他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酒入口清甜,不像是什么烈酒,甜丝丝的还挺讨人喜欢。“是公司上的事么?有什么处理不来的就和爸爸说”贺言斟酌着道,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你还小,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啦,爸爸还没老,有什么处理不来的,都可以交给爸爸。”
“爸爸。”萧瑜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一把抱住贺言,发出呜咽的声音。贺言猛地被抱住还愣了下,自从萧瑜成年后,他就再也没有抱过自己的儿子,而儿子埋在自己怀里 撒娇更是童年时期的往事了,久违的亲昵让贺言措手不及,他有些生疏地回抱住萧瑜,一下一下地顺着儿子宽阔的后背,像是给大型犬顺毛那样。贺言努力让自己有些冷冽的嗓音温和下来,“到底怎么了?跟爸爸说说。”
萧瑜埋首在爸爸的怀里,嗅着贺言身上的香气,是腊梅的味道,清清冷冷的,藏在严冬盛开的花朵,却有着冷冽又醉人的浓烈香气。本来打算借着卖惨征求爸爸同意的,没想到被贺言这么抱着,倒是真真正正的勾起了他心中的委屈。
“爸,我的Jing子和林安的不匹配。”萧瑜抱紧爸爸,瓮声道。
贺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瑜和林安已经结婚四年了,本来以为小年轻们想过二人世界才迟迟没要孩子,便没有多问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他既心疼儿子,又心疼林安。萧瑜一直以来都是个骄傲的孩子,当然也十分有能力。但是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联邦的法律,让他亲手将妻子送给别的男人Cao弄,直到怀上孩子,这无疑是在折辱他。贺言感到一阵苦涩,但他明白儿子必然比他更为痛苦。
“宝宝,你听我说,如果你爱安安...”
“我不接受!”萧瑜低吼道,“一想到那些不知道来路的野男人会碰安安,”萧瑜缓缓抬头,眼中尽是愤恨。“我就想杀人。”
贺言安抚地摸着萧瑜的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事超出了他处理的范围,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父子两一时无话。
等萧瑜平静了下来,他尽量和贺言对视着,在贺言少有的温柔又担心的目光下,他有些踌躇着开口:“但是,要是那个野男人是父亲的话,我是能接受的。”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投进了贺言的脑子里,他一下子无从思考,此时酒Jing也开始起作用了,他的思维像是一团浆糊,几乎无法理清,“你在说什么呀?!你是说...”他咽了咽口水,平日里板正的脸因着那口就染上了艳红,眼尾也像扫过胭脂,他颤着唇,小心吐出那个词,“借种?”
萧瑜紧紧盯着贺言的脸,两只手锢住他的腰肢,将他钉在自己的腿上。此时萧瑜才发现,他和爸爸之间的姿势多么暧昧。贺言五官生得很媚,但确是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平日里又是冷静自持,别人和他对视时总会被他的气势震慑,因而也没人敢细看他的五官。如今贺言失了方寸,眼中蒙着一层雾气,红艳艳的唇微张着,十分勾人。真美啊,萧瑜不合时宜地咽了咽口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他的爸爸,没了那层冷冽的伪装,像是藏在冰雪下的寒梅,引人采撷。
不过还有正事要做,萧瑜努力从那些旖旎中清了清神,又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我身上留着父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