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的刺痛感异常明显,易舟的头晕稍有缓解,但是仍然不是完全清醒的,他甚至觉得眼皮异常沉重,自己没有能力掀起它。
“他们什么毛病啊,医生,传染不?”有谁在问问题。
“没查出来,不过最近几个月倒是出现三个这种患者了。”医生回答。
“吓死了,那血吐的感觉人都要没了。”
“嗯,”医生语气平淡,“来,拿着,你这个病人的药。这个药膏,每日涂抹三次,注意清洁,要用温水坐浴。”
“医生,他这瓶输完还有没?”
“没了,再有二十分钟吧,就能带他回去了,记得把药给他。”
“肯定的,谁没事儿愿意带着他来这儿?给他一支以后留着慢慢用。”
有人开门离去,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易舟听到有人在笑,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个都快死了,还不忘记快活,真够变态的。”
易舟听了半天,猜测自己恐怕是昨晚上被余安泽折腾病了,现在恐怕是在监狱往来的医院中,冷言嘲讽的恐怕是押送他的狱警。
狱警把什么东西丢到易舟枕头上,然后在一旁坐下,易舟听到椅子嘎吱被压下的声音,接着狱警发出一声放松的叹息声,然后伸了个懒腰,就不再有动静了。
易舟听着人没动静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床开始轻微晃动,听着车轮轧过石子的声音,易舟猜测自己已经从医院离开,正在回去监狱的路上。
“昨儿晚上,有三个人在澡堂搞人体游戏,被盯梢的大哥逮个正着,那叫一个热闹!”坐在易舟左边的狱警聊着,不是之前在医院的那个狱警。
“把他嚷嚷着扛出来,说要看病的那大高个,不也好那口吗?”坐在易舟右边的狱警说,听声音,这个是在医院的那个。
“你看了吗?”
“什么?”
“切,别装,能有什么?”
“有屁快放,别搞心有灵犀一点通。”
“啧,”左边的狱警觉得没劲,“就他啊,屁股,你看了吗?”
“废话,不看怎么确定他不是普通发烧。”
“怎么样?”
“你自己回去撅着屁股对着镜子拍张照,不就知道长什么样了吗?”
“Cao......你真没劲。”
“说到这个,那大高个怎么处理的?”
“哦,关着呢,估计得晚上才放出来。”
“不然给上头建议,把他单独关一间死牢得了,反正下个月他就到死期了,还有三周吧。”
“嗯......”左边狱警思索着,“倒也是,毕竟连自己亲妈都捅的人,说不准哪天把这人也整死在牢里了。”
“也行,回头再看,差不多就把他送走得了。”
“嗯。”
车轮像是碾到了一块大石头,车身整个颠簸起来,易舟整个人都被弹了起来,又随着颠簸重重落下,他的手被颠出被子,趁着没被发现,易舟又立刻将手收回被中。
易舟的心脏跳动比车子更颠簸,他的手心浸满了汗。
——
易舟已经醒了,但是他由于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面对别人,所以干脆一路都闭着眼睛装死,一直到被送回牢房,他都没吭一声。
牢房内除了李小钱以外,没有其他人,因此是他把易舟背回牢房,把他放在被褥上,然后将药丢在他肚子上。
易舟此时让人打算装死,至少不能立刻醒来,岂料他的小把戏轻易被人看穿。
“别装了,赶紧起来自己去擦药吧。”李小钱用脚踹了踹易舟,“难道你想让余安泽那家伙回来帮你擦吗?”
易舟一听,顿时两眼一睁,立刻坐了起来,力道有些猛,导致他又倒了回去。
李小钱:......
李小钱:“余安泽估计快回来了,这种事儿在这里常有,被发现了也就关禁闭室几个小时而已。”
易舟颔首,算是明白他的话,不过他心里倒是纳闷,怎么之前毫无交集的人,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话,难道是因为之前人多,不愿开口?
“请问,怎么称呼?”易舟问。
“李小钱。”
“李小钱,谢谢你。”易舟很诚恳地说。
“不用,要不是这里面就剩我一个人,我才没那闲情去背你。”
“嗯......”易舟低着头,“谢谢。”
李小钱冷哼一声,转身回自己的老位置,“去擦药吧,你那被褥上滴了不少血,伤势恐怕不轻。”
易舟闻言,顿时觉得耳热,他的被褥恐怕都是一直摊开着,上面究竟是什么凌乱的模样,易舟一点也不好奇,他让自己不要回想昨晚,那样被人肆意玩弄的屈辱感令他痛苦绝望。
每想起来一次,他都会承认一次自己是婊子。
更令易舟感到胆寒的是,从狱警交流的话中可以判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