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的意识还没有回笼。
他就那么被谢雪明抱着,容玉甚至可以从垂落的衣袍下,隐约看到谢雪明和容清身体相连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让他胸闷,泛起一股奇异的恶心。
容玉僵硬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捂住嘴,压住即将翻涌而上的干呕。但不等他动作,又有一股强烈心悸席卷了他的意识。
阿兄——
容清终于发现弟弟就在自己背后。
他身体僵硬片刻,而后开始挣扎。
可这些挣扎,又全部被谢雪明按下。
谢雪明几乎是好笑地看容清在自己怀里扭动,却又跑不掉,只能将自己吞得更深。
容玉静静看着,依然怀揣茫然心情。
他想,阿兄的一番动作,大约……让谢雪明更高兴。
这会儿是初秋,天气尚未完全转凉。
但落霞庄既在山上,便比别处温度要低一些。
容玉虽然是修为不高的琴修,但他目力依然远远胜过寻常凡人。他看到容清的动作逐渐变慢、变轻,最后,无力地将手搭在谢雪明肩膀上,而后,是轻轻的啜泣。
谢雪明咬着容清的耳朵,又叫了声“阿兄”。
阿兄,阿兄。
容玉的阿兄。
这会儿正含着容玉未婚夫的东西,方才,因为谢雪明那玩意儿被推上极乐巅峰的阿兄。
抚养容玉长大,对容玉来说如兄如父的阿兄。
谢雪明抬头,看一眼立于原处不动的容玉。
他意有所指,仍然微微笑一下,说:“阿兄哭了。”
容玉心想,我看到了啊。
但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容玉依然想走。
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这会儿,容清的低低啜泣,还有含混在其中的呻yin,却又像是细细密密的针,一根根地,扎进容玉心里,让他动弹不得。
这近乎是一种疼痛,刺着容玉,让他冒出百般苦惑。
他忽然很想知道,阿兄与谢雪明是什么时候开始?
是在谢雪明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之前,还是之后?
还有……
阿兄仿佛也很痛苦。
因这份痛苦,因萦绕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哭声,容玉心头那份强烈厌恶感莫名淡去许多,转为一种对于兄长的心疼。
那是阿兄啊。
是过去最疼爱他的人,是在他年幼时教他习书,在他年少时授他琴术,待他温柔关切,照料他十数年的兄长。
父母早故,阿兄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那么难过,容玉也会因之而难过。
灯笼里的蜡烛烧尽了。
谢雪明看着容玉,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星辉月色之下,昆吾庄的少庄主有一种惊人的俊逸飒然。他笑一笑,从容叫一声“阿玉”,说:“来。”
这一声,却又不是平常讲话,而是用上了蕴含灵气的威压。
谢雪明的修为远高于容玉,如果真的正面交锋,容玉又是不能伤人琴修,他便完全无法反抗。
好在谢雪明并非要与容玉交锋。
他只是温和地开口,告诉容玉:“你看,阿兄这样难过。”
容玉眼睛缓缓眨动。
他最终还是过去了。
三人一起回到容清的房间里,那扇厚重的木门重新关上,仍然是“吱呀”一声。
容玉跟着谢雪明,走到床边。
他的视线落在兄长的面孔上。
从前,容玉看容清,是威严的父亲也是慈和的哥哥。他唯独不知道,原来容清被男人疼爱过后,会是如今的样子。
谢雪明把容清抱到床上,而容清握住容玉的手。
原先光风霁月的兄长,此刻眼梢带着shi红色,嘴唇则呈现出一种被亲吻许久的润泽。
像是花瓣,沾了颇多雨露。
容清轻轻问:“阿玉,你愿意原谅我吗?”
连此刻的声音,都与往日不同。
嗓子带着轻微的哑意,大约讲话就让他不舒服。于是这当中,容清的眉尖一点点拢起,更添一重艳丽。
容玉看着眼前这个截然不同的兄长,心头更空。
这个时候,谢雪明却从他背后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裳。
容玉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向自己的未婚夫。
谢雪明有一张风流俊秀面孔,他笑一下,游刃有余,并不因容玉的眼神而失措。
而是就这样抱着容玉,嗓音轻慢,手指熟稔地勾上容玉胸膛,在心口处轻拢慢捻。
容玉被搂在怀中,只觉得耳边是谢雪明炽热的呼吸。耳廓被含住,是亲吻,也是吸吮,缠绵不已,耳鬓厮磨。
这当中,谢雪明问:“阿玉,阿兄常年孤寂,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人,你可忍心?”
容玉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