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明说着,又要来吻容玉。
他口中喃喃讲话,温柔而情意深重,是说:“阿兄还不显怀,如果这会儿你我有了子嗣,那往后,两个孩子相差不过月余,对外说你我的孩子是长子,旁人也不能看出……”
容玉听到这里,忍无可忍,避开谢雪明的吻,说:“你是想害死我吗?!”
谢雪明反倒诧异:“……为何这样说?”
容玉看他,看出他是真的不明所以,仿佛他的“妻妾”合该是一团和气。而他本人,只用享齐人之福。
容玉:“谢雪明,你不如放过我。总归我从小身子就差,如今‘病逝’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他说到一半,话音被谢雪明堵住。
谢雪明深呼吸了数下,忍耐地说:“阿玉,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想,但你走了,我又哪里来的‘欢喜’?”
容玉冷冷看他,说:“与你那其他的‘妾’啊,整个庄子那么多人,你这次下山,又带回来多少?总不差我一个吧?”
谢雪明说:“怎么会不差呢?”
容玉露出无法理解的目光。
谢雪明若有所思,“你是因为这个,才和那小狼妖在一起?”
容玉皱眉,点头。
谢雪明“嗤”地笑了声,说:“但那小狼妖也不过如此。”
容玉看他,语气认真,说:“我也不会总要和旁人在一处。再者,你是这样,白琅是这样,难道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好,便是男人都如此,我又如何不能找一个女郎成婚?!”
谢雪明眨眼,为难地看着容玉手腕上的花印。
容玉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脑子“轰”得就炸了。
他身上带着一个男人的花印,他从此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这就罢了,难道他连“男人”都算不上了吗?!
想到这里,容玉心中发狠,欲将花印毁去。
但他用指甲抠挠,半天过去,也没有毁坏阵法一丝一毫。
谢雪明自始至终看着他的动作,眸色深深。
他看容玉竭尽全力,又看容玉失魂落魄。到最后,阿玉的手一点点滑落,露出茫然目光,抱着自己膝盖,坐在他面前。
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堆在床铺上。
这样看着,又有了谢雪明心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的样子。
但这会儿,容玉却似满心忧愁。
都是因为他。
谢雪明心头一软,说:“阿玉,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有了矛盾,这很寻常,但你不能走。”
容玉冷笑。
谢雪明郑重说:“我是爱其他人,但我最爱重你。”
容玉反唇相讥:“你和其他人在一处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谢雪明淡淡道:“我和其他人在一处时,只说喜爱他们,并未说过‘最’字。”
容玉仍然冷笑:“也只是他们未想走。”
谢雪明沉默片刻,说:“若他们中有人想走,我不勉强,但你不行。”
容玉将近麻木,不言不语。
谢雪明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你现在想不通,我便不勉强你。”
容玉简直匪夷所思:“谢雪明,你为何偏偏要——”
谢雪明说:“我也不知道,阿玉,为何你偏偏要这样?”
容玉咬牙看他,“你当日和我阿兄在一起,如今又和那么多人在一起。我只和一个白琅……”
谢雪明说:“郎君、女郎……你找什么人,都是一样的。”
容玉说:“若有人偏偏不一样呢?”
谢雪明好笑地看他,说:“怎会。”
容玉看他,心想,对啊,怎会。
容玉:“谢雪明,你还真当天下人都离不了你了?!”
谢雪明露出了那种容玉很熟悉的、厌恶至极的宽容。
他平和地说:“你若能找来一个,我便放你走。”
容玉看他这样说出此言,有些发怔。
谢雪明又补充:“但你不能糟蹋自己。”
容玉咬牙。
谢雪明低声说:“好了,阿玉,睡吧。”
前一次,谢雪明说要容玉睡,只是寻常一句话。
这一次,谢雪明的话音里却似含了特殊的力量。
他声音落下来,容玉就睡着了。
谢雪明又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拢好容玉垂在床铺上的头发,为他盖上被子,这才离开。
这时候,白琅和容清都等在屋外。
他们的衣摆沾了露水,白琅先冲来,焦急地问:“容玉哥哥如何了?”
容清过了片刻才走过来,一样问:“雪明,阿玉如何了?”
谢雪明看一会儿容清,同时安慰性质地捏了捏白琅的耳朵。白琅鼓着脸,还是探头探脑,容清的注意力倒是一直落在谢雪明身上。
谢雪明说:“他睡了,你们若是想陪陪他,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