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静静地走在小路上,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宋西野的嘴却没安静过三分钟。
他想起了这话剧不是白看的,而是授课教材,于是认认真真地和姜承礼探讨了男女主收与放的情感处理,末了问姜承礼:“你觉得你更喜欢哪种表演风格?”
姜承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宋西野:“你今天来看话剧,只是为了培训我吗?”
“嗯?”宋西野想了想,“这个算是重要原因吧。”
“不,其实不是这么重要。”姜承礼道,“大一时候的辩论赛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们队第一,我们第二嘛。”宋西野说完,突然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三月三十一日,愚人节的前一天,是那届辩论赛的决赛日,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原来是今天啊。”宋西野喃喃道。
“是今天。”姜承礼道,“我永远记得那天你在台上的模样。”
“那可是我的黑历史,连三辩一辩职责都还拎不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宋西野笑了。
“不黑啊挺白的。”姜承礼认真地端详着宋西野的脸庞,“白白嫩嫩的,现在也是。”
宋西野皱眉:“明明好像在夸我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姜承礼笑了:“是在夸你,自信点。”
他永远记得六年前的三月三十一号,那天的宋西野穿着正装,站在辩论席上神采飞扬,连珠炮似地发问,一双眸子清澈透亮,笑容灿烂得仿佛能融化一切——他明明在发着光。
这束光追着他,执着地照亮了他的后来。而体会过这种光亮后,哪怕是再暗一丁点,都会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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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丘在告别宋西野后的好一段时间内都没缓过来,机械地开着车送樊玫回她住的地方。
樊玫倒是没像之前一样喋喋不休,而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似乎是在和谁发短信,半晌,有通电话突然打来,她却没接,直接挂断了。
方丘听到手机铃声就想起宋西野刚刚还在给他发短信,又想起他不久前还和宋西野是两条单身狗惺惺相惜,而现在他却突然和狗男人搂在了一起,顿时语气悲痛:“你接啊,不用在意我。”
“只是个sao扰电话。”樊玫道。
方丘:“哦。”
他现在一定在做梦是吧?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呢?看姜承礼那副自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对狗男男是什么时候瞒着他混到一起的。
“对了,方秘书。”樊玫问道,“你说你今天话这么少,不憋得慌吗?”
“不……”方丘刚想说,突然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方秘书啊。”樊玫拿着一袋花生豆,随意地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含糊不清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不怪你伪装不好,只怪我冰雪聪明。”
“那你……”
“放心,我理解宋先生,保证不暴露你已经暴露的事。”樊玫小声嘀咕道,“不过他们俩还挺般配的,这让我怎么抉择嘛……”
方丘没听清樊玫在嘀咕什么,他忙着单手把口罩墨镜帽子什么的摘下来:“这些玩意儿真是热死我了。”
短信又来了。
樊玫打开手机,皱着眉思索该回什么,而收件人一栏的备注是:堂哥—陈楼。
第36章
直到宋西野提出要送姜承礼回酒店时,才发现他们两个是住同一个酒店的,只是不同楼层。
但是姜承礼却没有告诉他,他们只知道对方在这个城市。
这一定不是巧合。
两个人在电梯口即将告别的时候,姜承礼正站直身体,绷着唇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宋西野没忍住,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恰好和斜眼瞧他的姜承礼撞上目光。
两个人“腾”地一下一起扭过头。
宋西野侧头:“今晚夜色好美啊。”
姜承礼也道:“嗯,月亮很亮。”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雷响。
宋西野:“……”
姜承礼:“……”
最终还是宋西野没忍住,闷声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我住得这么近?”
姜承礼顿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两个人一起坐车会更加节能减排。”宋西野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凭着本能,“你是在害怕我?”
姜承礼愣了一下:“没有。”
如果真要说怕也不是怕他,只是怕宋西野知道后刻意躲着自己,他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个认知更不好受。
电梯到了,宋西野先下了电梯,最终在电梯即将关上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晚安。”
电梯门在姜承礼眼前合上了。
他神情柔和,微微张口,却只做了口型,没发出声音:晚安。
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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