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临,根本无法明哲保身,谁也躲不掉。
秦离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无法前进,后面也没有退路。看明玦毫不意外的神情,仿佛对方早已料到了所有关于南美争端的争论最后都会以他的妥协收尾,因为不管他说多少次的向善,多少次的及时止损,多少次的不愿入乱局,只要他和明玦在一起,他的言语就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他迟早得深陷进那个泥淖当中。
“如今小安德烈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昨晚的搜查也于事无补。你打算借多少人给塞巴斯蒂安?”
“这不是人数的问题。”明玦看着他,回道,“如果真是伊万搞的鬼,就是借出塞缪尔,恐怕也没有多少救出小安德烈的胜算。”
又是“伊万”这个名字。
秦离微微蹙眉,“伊万究竟是谁?”
“一个在官方档案里已经死掉的人。”
看着秦离震惊的表情,明玦又接着道:“那天阿隆索其实已经向你暗示过答案了。不过,我是真没料到伊万还活着。”
“阿隆索?”秦离起先不明白明玦的意思,但在问出口后,脑海里立马响起了阿隆索那句最具有挑拨性质的话,正是那句话让秦离对塞巴斯蒂安心生芥蒂——
“一个忠诚侍奉了他二十年的手下兼情人,不曾背叛过他半分,还不是被他一枪毙命。”
秦离忽然觉得房里的冷气冷得刺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玦,企图在对方的脸上找到能印证自己猜测的表情,但明玦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对方就像一潭深渊,不论是好事还是腌臜事全被他纳进眼里、心里,化为他血rou的一部分,根本不会有人能读懂他。
那该死的不安和疑惧又回来了。
秦离犹豫地问道:“你究竟还知道多少事?”
“离哥,这不过是知己知彼罢了。”明玦突兀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察觉到了秦离紧绷的神经,想用这笑安抚他。但两人都知道这种敷衍搪塞的笑不会有任何效用。
明玦渐渐敛起了那笑,替秦离将他心中的疑惑抹去,“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比阿隆索多,也许就多那么一点点。事实上,我在五年前见过伊万。”
伊万?巴蒙德在十几岁的时候被领进巴蒙德家,承蒙上任唐?巴蒙德的恩赐,一个籍籍无名的孤儿却能与巴蒙德家的子孙后代共享同一个姓氏。
作为少见的SSS级Alpha,在进入巴蒙德庄园的第二年,伊万便被带去了巴蒙德家的私人训练场,进行基本的格斗训练,后来为了进一步提升他的能力,他被老巴蒙德送进了塞缪尔所在的组织——Sangre。伊万在那儿做了两年的杀手,直到老巴蒙德的儿子塞巴斯蒂安?巴蒙德过完他的八岁生日,老巴蒙德才重新召回伊万。
从那一天起,伊万成了塞巴斯蒂安的专属保镖。往后二十年,伊万一直对塞巴斯蒂安以及巴蒙德家忠心耿耿。不少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碍于无法轻易除掉他,在背地里讽刺他为“巴蒙德家最听话的狗”。
然而这只听话的狗最后没死在他的那些仇敌手上,反倒死在了自己主人的枪下——当然这个“死”的前提是伊万真的死了,而不是像眼下这般诈了尸,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秦离在听完明玦的叙述以后,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止住,只凭大脑机械地分析,缓缓地问道:“所以阿隆索的话没有错,他真的杀了一个忠诚侍奉了他二十年的手下?”
明玦的唇畔扯出一个略微讽刺的笑,算是默认。
“可是......为什么?”
“因为安德烈的存在,因为塞巴说到底只是个Omega。”明玦轻描淡写道。
而就在这一刹那,明玦一句轻飘飘的点拨便让秦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比那回受到阿隆索的挑拨、甚至比那次看见老诶雷拉被斩断三根手指以及参加安东尼?巴蒙德的葬礼时,还要觉得恶心。
他想要理清塞巴斯蒂安和伊万之间的具体恩怨其实很容易,因为这好像不是他记忆里第一次听说这样极端的故事——
比作一个大家族的家主更难的是以Omega的身份挑起这个重担。
无论那些歧视Omega的极端人士亦或是国际Omega保护协会的会员,都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Omega生来处于社会上的弱势地位。他们极易受信息素和**期的支配,极易因本能而对Alpha俯首称臣。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他们便是社会上最易被宰的羔羊。运气好的也许会碰到愿意守护自己一生的Alpha,但那样的好事绝对不会降临在一个Omega掌权人的头上。因为在这样的Omega身边,往往有一群人虎视眈眈,想要攫取他/她的权利,而Alpha仗着得天独厚的信息素,是所有这群人中最易得逞的。
他们会用信息素去勾引那些Omega掌权人,在缔结象征着忠诚的结以后,便会让Omega对自己唯命是从,一步一步地将Omega手中的权利变为自己的权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