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头绪,至少先弄明白厉兴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在浏览新闻时,不断地看见媒体报道巴蒙德家与万合制药集团的合作以后,孟怀书突然灵光一闪,真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自然是塞巴斯蒂安?巴蒙德。
孟怀书仍记得上回他拜托隋昂请塞巴斯蒂安去调查厉兴棠的下落时,塞巴斯蒂安给出的回答是未在南美发现厉兴棠的行踪。就是这个回答差点让孟怀书放弃南美之行。
现在仔细想来,明玦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将厉兴棠带到南美,期间明玦又和塞巴斯蒂安往来密切,塞巴斯蒂安怎么会不知道厉兴棠就在这里?
说来也好笑,明玦是通过隋昂才认识的塞巴斯蒂安。如今这两人竟联合起来欺骗隋昂。至于其中原因,大概是利重于情。
不过不管怎样,塞巴斯蒂安既然知晓实情,孟怀书便又多了一个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选择。甚至他也可以借巴蒙德的手,冲破那幢别墅周围隐形的铜墙铁壁——这并不是他盲目自大乐观。多年前,塞巴斯蒂安因欠隋昂的一个人情,救下了穷途末路的孟怀书,而就是在那次的逃亡路上,孟怀书又出谋划策替塞巴斯蒂安铲除了一个多年的对头。一个人情了结,又欠下了一个新的人情,而这一欠便是五年。
孟怀书从前不觉得有其它事需要塞巴斯蒂安帮忙,便不把这个人情放在心上,可如今这个人情倒是成了救出老棠的关键。
孟怀书暗自庆幸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人世间的因果奇缘。
时隔五年的再次相见,塞巴斯蒂安的身边再没了那个SSS级Alpha的守护,脸色苍白如纸,嗽声不断。
小安德烈的真实身份和突然死亡是巴蒙德家最大的秘密。孟怀书自然不清楚,只以为塞巴斯蒂安是被南边的事缠得心力交瘁。
好在塞巴斯蒂安是个聪明人,知道孟怀书此番前来是为何事。两人无需绕弯子就能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以你们的本事,迟早有一天会找过来的。”为了配合孟怀书不太流利的西语,塞巴斯蒂安说的是英语。
“我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以五年前我欠下的人情为交易?”
提起这茬,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孟怀书想起隋昂从前说过,塞巴斯蒂安是个典型的商人,凡事都会计较得失,在人际关系上十分看重有来有往。
眼下看来,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他主动提这茬——若换做是他主动,听起来像是对塞巴斯蒂安的威胁。
孟怀书谨慎地组织言语,“塞巴斯蒂安,你知道他身份敏感。此事涉及的不单是他个人,极有可能关系到整个红楼的未来。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明玦会带他到这里来,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字里行间没有半分指责塞巴斯蒂安先前有所隐瞒的意思。如此,想换来的不过是塞巴斯蒂安的坦诚而已。
塞巴斯蒂安眼眸平静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缓缓开了口。
***
从巴蒙德庄园出来以后,孟怀书整个人都是懵的。
塞巴斯蒂安讲的那些事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他简直无法想象老棠当年欠下的一笔情债竟会牵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老棠是幸还是不幸。
之后他又请塞巴斯蒂安帮忙,找借口去找明玦,而他则佯装他的保镖,趁机混进别墅。
然而,塞巴斯蒂安拒绝了他的请求。
“孟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如今我和明之间的合作已经宣告破裂。”如果不是如此,塞巴斯蒂安也不会出卖明玦,将那些事告诉孟怀书。
孟怀书却一再坚持,“我必须得尽快带老棠离开!”
塞巴斯蒂安的口吻依旧淡淡,“也许你可以等他的自救。”
孟怀书不明白他的意思。
塞巴斯蒂安:“说到底,明还是太贪心了。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厉先生。”
孟怀书从他的话里听出,明玦还在酝酿什么可怕的计划。越是这样,他就越无法坐以待毙下去。甚至有一刹那,他起了动用厉家在军中的人脉威望的念头,让军方直接向南美当局施压,命令他们将厉兴棠从那个铜墙铁壁中救出来。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军方不会因任何人打破既有的规矩,尤其是在涉及国际政事时,更不会做出有半分逾越的事情。
无奈,孟怀书只有先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再做打算。
他现在就住在城中心的一家四星酒店里。虽说是四星,但酒店上了年头,家具陈旧,散着一股子腐味。
他将车子停好在酒店附近的停车场后,便朝酒店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高个儿Alpha蹦出来,与他迅速地擦身而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看见Alpha的身后跟着个气急败坏的Omega,一面小跑,一面用西语高喊着“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