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末日,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如今的厉兴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南美不甚了解的秦离了。再次听到南美的时事新闻,反应淡然了许多,或者说是有意表现出漠然来。
政治,尤其是国际政治,是残酷的。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权力制衡的结果,而非一种永恒状态。
坐在他这个位子上,大多时候是将其他联盟国默认为潜在的对手,甚至是敌人。他需要了解它们的体系,必要时利用体系的漏洞,但绝不可以轻易评断或是干预那些体系的运作。这也是为何当初明玦想要通过让他卷入南美是非当中来报复他的原因。
明玦又说到如今巴蒙德家族在南美扮演的角色,俨然已成了北美的走狗。小安德烈的死让塞巴斯蒂安彻底放弃了改革计划,这回的傀儡总统能够上位也有他在幕后做推手的原因。
一顿饭吃下来,卡洛斯倒是不剩多少胃口了。明玦和厉兴棠平时吃的也不多,最后剩下了一桌子的菜。
卡洛斯将残羹收拾好,厉兴棠让他煮点茶,之后又和明玦回到了书房,打算继续他们在饭前的话题。
哪成想明玦一进书房,便倚门抱胸来了一句:“棠哥,难道这不是你向往的家的氛围吗?”他指的是刚才在饭桌上的氛围,虽彼此间没有热络的交谈,但那种安宁恰然的感觉总令人心生愉悦。一如在南美的那无数个夜晚一样,即便当时不曾感受到,但现在却会怀念那时大家聚在一个饭厅时的氛围。
厉兴棠怔了怔,也不知道Alpha是真窥见了自己的内心还是误打误撞。他没有回答Alpha的话,反倒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然地换了个话题:“现在来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让你的那个蹩脚计划不露出马脚吧。”
明玦虽不满他这回避的态度,但也无可奈何。他说道:“不过让你陪我演一出情意绵绵的戏码罢了。”
话音刚落,厉兴棠便露出一抹一言难尽的表情来,他陡然想起在佩拉岛的那个夜晚,明玦对他说什么“我突然玩厌了一派情深的戏码”,随之而来的便是腺体的一阵反射性刺痛,表明他潜意识里抗拒再和这Alpha演什么情意绵绵的戏码。
不过潜意识里的想法是一回事,言语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他道:“就这些?”
“如果你能演出Omega在面对自己Alpha时的强烈爱意的话,那我可以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不被秦山识破。”
厉兴棠越听越觉得明玦的计划太过幼稚。暂且不谈旁人判断他是否正在注射Omega型激素是根据他的信息素而不是言行举止,就算他真的演出了和明玦的情意绵绵来又如何?秦山又不是傻子,但凡识破明玦心里那些小九九,藏着的对厉兴棠的爱意,即便是糖衣炮弹也心甘情愿接受的受虐倾向,秦山会像捏死蚂蚁那般简单地除掉明玦。
厉兴棠想,若实在不行,他就将明玦送进局里为特殊敏感人物设置的安全屋去。等他掰倒了秦山以后,再放这个惹是生非的Alpha出来。
不过Alpha显然不觉得自己在惹是生非,明玦见他蹙紧的眉头,知道对方这是怀疑自己计划的可行性,便解释道:“我本没有打算骗他太久,不过是想探清楚他们有什么手段罢了。不过现在看来,除了调查当年任东中风的真相或利用我来对付你以外,他们只能通过达成共识,再派人刺杀你。不过这后一个可能性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们是无法达成共识的。毕竟如今你和秦山的争锋相对已是公开的秘密,厉上将又在军中威望极高,你又是他的独子,你要是死了,他绝不会轻易罢休。”
明玦这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只不过厉兴棠突然意识到,秦山用以对付他的前两个手段其实都和明玦息息相关。明玦倒真的成了那个掌握他生死的人。
厉兴棠:“如果秦山真想利用你来杀我的话,到时你总得给他个交代。”
明玦勾唇一笑,“我相信你,会在那之前除掉他。”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厉兴棠猝不及防,他跟着也笑了笑,不过这笑极短极促,因为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而眼前这人却已经把命交到自己手上了。
明玦:“那棠哥,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厉兴棠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尔后指尖有节奏地点触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无意识动作。
半晌后,他缓缓说道:“陪你演好你导演的戏,顺便得想办法牵制住江家。”更多计划的细节他便没有再透露。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明玦,而是那些计划属于红楼的机密,无法让旁人知晓。
按照他的整个计划,他的最终目的不是简单地拔干净秦山的羽翼,而是要将他投进监狱。如今厉兴棠手中已握有秦山的大量罪证,不过若此时立案,秦山就是被判刑也极有可能在几周后被他的“靠山们”假释出来,到时和没坐牢又有何分别,还平白浪费了那些罪证。
而要秦山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下半辈子,就得确保他出事时已成了过街老鼠,无人敢伸出援手。若换做旁人,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