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用钱做什么?”
陪审团一震。这项技术相当于预测未来,下一步就是永生了。短暂的惊讶后,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了相同的疑惑。
此时此刻,庭审现场仿佛是律政剧片场,线索全数展示出来,推理部分已然完成,就等待主角亲口说出结论,完成正义方的致命一击。
轰——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一颗核弹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炸开了!
“卖掉基因医疗项目的钱帮助顾偕打赢商战了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房间内清清楚楚地响起了吸气声。
几秒钟后,薄兮吐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道:
“他和他父亲都想要荒粱国际的股票,我把股票卖给了他父亲。”
——“对你”做了什么。
淡薄天光从侧面打来,将她的身影勾勒得越发挺拔。
尹铎霍然起身,在众人灼灼视线中走到了中央空地,笑眯眯的眼睛里藏着锋利的寒芒,他用眼神示意薄兮退下,自己站到了陆卿禾对面。
不是几个月前顾偕帮白川资本躲过狙击,也不是弑父之战前陆卿禾借偕神之名拿到的好处,偏偏是那一场两人对立的商战。
“有。”
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得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果然,下一刻,尹铎慢悠悠转过身,侧身冲着陪审团,问道:“也就是说,你没帮顾偕,所以被他报复了,对吗?”
薄兮望着陆卿禾再次沉默了。
“是。”
薄兮眼前一亮,同一瞬间尹铎变了脸色。
紧接着,薄兮帮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前景大好项目,为什么会停止?”
“二十位志愿者全部实验成功,覆盖面从器官衰竭到细胞病变,甚至一位本该得肺癌的志愿者在病变初期就得到了控制。”
“暴躁凶狠,喜怒无常。”
陪审团上再次起了骚动,大家似乎记起了几年前的那场豪门恩怨。
薄兮虽有不甘,也还是老老实实坐回了旁席。袁崇倾身在她耳旁数落道:“你何必呢?昨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尹铎略微垂下头,盯住了陆卿禾的眼睛。他脸上依然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但那一瞬间陆卿禾的脊背上倏然冒了一股凉风。
——“那场”商战。
一旁的袁崇满脸紧张,屏住呼吸,盯着薄兮看。
“也就是说实验近乎成功了?”
——期待着心中知晓的答案。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莫名紧张气氛,阶梯座椅上的一双双眼睛包含期待。
薄兮咬紧了牙,看向陪审团,方才昏昏欲睡的陪审员此刻都被尹铎的快问快答抓住了兴趣,犹如置身于NKTV的律政剧现场,脸上都带着一点兴奋,没有人察觉到这是一个犯规的主观问题。
“发生了什么?”
薄兮的言语与她本人一样严肃冷漠,语句只陈述事实,语调几乎没有起伏,就像数学老师一样自带催眠效果。
偏执残忍的暴君形象马上就要建立起来了。
大概因为尹铎和陆卿禾是俊男靓女的组合,一问一答间火花四射,没有人察觉到尹铎悄悄将话题重心从朱砂转移到了顾偕身上。
“他对你做了什么?”
到了哪一步?”
然而,陆卿禾沉默半晌,抬起头认真注视着尹铎:
墙壁上挂钟显示着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正是一天中最疲乏困倦的时刻。
“打商战。”
尹铎问:“你认识顾偕吗?”
尹铎截然相反,他天生就知道如何撩拨情绪,获得共鸣。换句话而言,他对挑事儿颇有心得。而且他生在镁光灯下,举手投足间自带光环,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就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请向陪审团叙述一下那场商战。”
陆卿禾冷笑道:“因为朱砂急需用钱。”
——帮助顾偕。
不是“后来如何”,而是顾偕主动报复了陆卿禾。
好,很好,非常好。
尹铎望向陪审团,只见陪审员面面相觑,彼此间相互交换眼色,似乎难以相信改变人类生命进程的项目竟然因为这种理由终止。
“你的意思是,朱砂自愿卖掉基因医疗项目是受她的上司顾偕所迫吗?”
“对。”
陆卿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深蓝资本的创始人顾偕与生父抢小妈。”
薄兮深吸一口气。
“把我的基金逼到绝路,差点破产。”
“是陆卿禾自己说的,可不是我引诱的,”薄兮冷笑,“而且,我昨晚也没有答应。”
“金融街有人不认识他吗?”
“认识。”
“你和顾偕在那场商战中有过接触吗?”
受益人是顾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