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扳机被扣下的前一秒,指挥官仿佛若有所感,猛然转身回头——
最前方的男人打着特种兵的手势,快速且安静地指挥大家行动。
“我够不着。”
朱砂试着倾身弯腰,手铐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任凭她如何向前,嘴唇离吸管顶端还有个两三厘米的距离。
蓝灰色烟雾遮蔽了他们的身影,也隐藏了未知的危险,所有人贴着墙根向里面移动时,在他们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枪口,瞄准了队伍最后方的男人。
几秒钟内枪火再次点燃,训练有素的安保队端着最前沿的冲锋枪大肆扫射,轰隆前行,门后的一道道身影飞溅着冲天的血花,接二连三地倒下去。
时,眼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马仔“啪”地把茶壶摔得粉碎,如猛兽一样弓起了背上的肌肉。
“这能算什么,”监控室大门被打开,陈敖负手走进来,“你们是没见过巅峰时期的阿偕。”
放眼望去这条走廊至少有五六百米长,两侧紧闭的房门比酒店排布还紧,粗略估计一下有六七百间房。
朱砂摇摇晃晃站起身,咔嚓两下解开了手铐,扔到彻底昏迷的马仔身上。
热水不久前才刚烧好,茶壶仍然烫手,马仔一手握着茶壶柄缓缓举起,另一只手扶着从茶壶嘴伸出来的吸管,低声道:“有点烫,等……”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砰!
木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隙,朱砂探头出去,整个人愣住了。
“我勒个操的,这男人也太他妈牛逼了吧!”
马仔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朝她走来。
——里面竟然有人?
“您的茶杯上有吸管。”马仔纹丝不动。
监控画面上那个走在最前方的男人一马当先,子弹擦着他的脸庞飞过,但他仿佛毫无知觉,脚下没有半分停顿,手中的冲锋枪就没断过火光,赫然
轰隆一声,气浪裹挟着火星破开了公寓大楼那扇厚重生锈的大铁门,一瞬间刺鼻的硝烟随风吹进走廊里。
“我操!”
空间被极度压缩,日常进出活动如同蝼蚁般渺小。
马仔轰然落地。
朱砂彬彬有礼:“您好?”
实时监控画面继续,十几道身影冲进了一
朱砂的呼吸略微急促,全身都湿透了。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马仔,似乎思索着什么。这时,双眼紧闭的马仔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朱砂重心不
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廊上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陡然从里面被打开,数不清的人端枪指向这几位不速之客。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茶壶举起来吗?”朱砂晃了晃手铐,跟手铐绑在一起的凳子腿发出咯吱咯吱声。
走廊上满是尘埃灰烬,墙角摄像头上挂满了蜘蛛网,看样废弃已然多年,但朱砂不由想象,当年全盛时期这栋楼少说容纳过上万人,这些人的生存
砰砰砰!!!
过马仔胸口——
朱砂眼眸一抬,一瞬间眉眼划出一道锋利的线,马仔直觉不好,刚要往后退两步,然而为时太晚。
两个年轻人先后起身问好,陈敖点头,一左一右按住了两人的肩膀,让他们继续安稳坐着,而他自己则站在年轻人背后。
昏暗灯光将她的眉梢眼尾以及下颌线条照得利落清晰,她的双手仍然被束缚在椅子上,后背仿佛负着碍事的龟壳,而她面对面迎上马仔愤怒的目光
轰开前方的一切阻挡。
一切只发生在闪电间,而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至凝固,朱砂先是一脚踢中马仔的膝盖骨,将一米九多的马仔逼得向后连连踉跄两步,手中茶壶晃晃
稳,顺势往后仰,“啪”一声将身后的木椅狠狠往马仔头上砸!
昏暗的监控室内,两个年轻男人凑在屏幕前连连惊呼。
“大哥!”“老板!”
在这重重烟雾的掩护下,数十个裹着防弹衣,手持冲锋枪的男人井然有序地潜入了公寓走廊。
咣当!
·
一瞬间,木椅粉碎,木屑四溅。
朱砂缓缓站起身,黑影在发黄的墙壁上一寸寸伸长变高,恍惚间如同古老传说中猛兽直立为人的壁画。
悠悠,刚烧开的热水洒出来,顿时在他手背上浇出一片深红印迹。
潜伏在黑暗中的手枪掉在地面上,紧接着一摊鲜血也从墙角流了出来。
砰砰砰数声枪响,暴风雨般的子弹粉碎了一整面玻璃窗。
马仔闻声望来。
嘎吱——
头顶的白炽灯一闪一闪,没有人注意到的是,硝烟弥漫的走廊上方,闪烁着绿灯的监控摄像头悄悄转了个方向。
一座毛坯楼。
马仔的拳头握得吱嘎吱嘎响,胳膊一抬带着凌烈的风迎面而来,而朱砂猛地一转身,将椅子当成了背后的武器,刹那间四条凳腿赫然生风,重重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