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打算继续当个缩头乌gui,那我便再也不多说了。”
墨云泽愣了一愣,露出了迷茫怅然之色。
他在月隐之面前,是卑微的、不自信的,他始终不相信月隐之会对他生出那等感情,他自认为配不上月隐之。
可是,当他听说月隐之要娶妻的时候,心中却并非毫无波澜,甚至宛若雷击,心情已经落到了谷底。
他仍是爱极了月隐之。
没有月隐之,他的人生将会变得索然无味,黯淡无光。
可是……
“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你长这么大,难道连这个都还不懂么?”月见微盯着墨云泽,道:“二泽,你应当知道,我与你兄长,其实有几辈子的纠葛,我此生乃是重生之人,重生前,我做了数年云巅仙尊,你在苍茫大陆,修为迟迟无所进益,却仍想要寻我,便是月隐之帮你去了仙陆。”
他看着墨云泽突然整大了的眼睛,接着道:“那已经过去了一千年,这一千年里,我不曾管你,你也没有别的门路,从头至尾,都是月隐之在帮你,他分明已经成为宗师,却仍放不下一个你,你该知道他对你的心思,远比你知道的要重上许多。”
“师兄……”墨云泽喃喃道。
月见微点点头,道:“你师兄,就是喜欢你,不信的话,你当面问问他。”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月见微呼吸一窒,转身朝着身后看去,竟是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月隐之款款走来,踏着霜雪,墨色的长发上面还沾染了几片白雪境的雪花。
“师兄……”墨云泽又喊了一声。
月隐之嗯了一声,道:“是我。”
墨云泽眼眶有些发热,道:“你怎么、怎么来了?”
月隐之静默地看了他片刻,才缓声说道:“前几日,有人去了剑阁拜见我,说要给我保媒,我活了许久,一心沉醉于练剑之中,几乎从未想过寻找道侣的事情,也从不曾对谁动过心。自然,我也始终不认为有人会喜欢我这种既无情趣性情又古怪死板的人,所以有人对我说,想与我缔结道侣关系的时候,我甚是意外。”
墨云泽不自觉地用手指攥着袖子,声音艰涩地说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他对你好吗?你喜欢他吗?”
月隐之想了想,道:“是个女子,性情与你,颇有几分相似。”
墨云泽沉默一瞬,道:“师兄要娶她吗?”
月隐之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我要娶她呢?”
“……”墨云泽低声说:“那我自然是恭喜师兄,能寻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的确不容易。”
月见微在旁边听着,简直恨不得白眼翻上天顶。
这傻小子,这个时候不赶紧表明心迹,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作甚?
月隐之顿了一顿,往前走了两步,几乎与墨云泽贴身而战。
墨云泽比月隐之矮上半个脑袋,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却又发现他几乎能嗅到月隐之身上那股清冷的雪香,顿时又觉得呼吸不大顺畅,就连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快跳起来。
“你恭喜我,可我并不感到高兴。”月隐之低声缓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我想到道侣的时候,眼前浮现出来的,却是你的身影,你的容貌,你的一言一语,我本想着待到婆娑秘境的事情解决之后,再静下心来想想你我之间的事情,但我突然就发现,我等不了了——有人觉得我到了该寻道侣的时候,自然也有人认为你也该寻道侣,我可以等,若你在下界这些年,有了旁人,又该如何?”
墨云泽有些没听懂月隐之这些话中的含义,他仍是有些懵,并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不会寻别的道侣的,我与我爹他们说过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找道侣。”
月隐之问道:“为何不找?”
墨云泽咽了口唾沫,虽紧张却又坚定,道:“因为我已经心有所属,而且我这辈子喜欢过他那样的人,只怕是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
月隐之的眸子落了雪光和月光,他顿了一顿,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一片冰雪打在了月隐之玉琢般的容颜上,他本已经是半步大尊位的强者,连手指都不需动弹,便足以能够让风雪勿扰,然而此时此刻,他撤去了所有的灵流,撤下了所有的伪装。
月见微紧张地无法呼吸,在旁边一动不动地当木桩,等着墨云泽这傻孩子的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听墨云泽说:“师兄,我喜欢你,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月见微提着的心,瞬间便落了下来。
他心情颇为复杂,其中激动居多,听到墨云泽这个脑子缺根弦不开窍的傻孩子当着月隐之的面说出这些话来,月见微竟是比他自己当初给墨沧澜诉说衷情的时候更为紧张。
随后,月见微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紧接着,轻笑变成了大笑,这笑声带着畅快和欢欣,仿佛冰山瓦解,泉水迸溅,天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