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从有记忆起,就不喜欢身边的一切。他的处境其实比失去了母亲的哥哥要好,但也没好多少。
那年城破之际,洛府的人把他劫走,逃过一劫,然后被塞在地下室过了一年多,再次见到天光时,他见到了他的皇兄。
在幼年的记忆力,时迁与兄长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永生难忘,因为他的哥哥长得很美,母妃在他跟前,就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的柴火妞。
那日在洛府,他被闫旸和楚怀珍带走了,在轿子里他哭得嗓子都哑了,漂亮哥哥也没有追上来。
又过了两年,早熟的时迁更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噢,他现在是薛谦,当朝太后的远房亲戚。
有一日,闫旸带来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那个孩子和他同岁,眉眼间有点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小名,叫见月。
闫旸说见月是他的恩人,当年为他挡了一碗禁药,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啊,他知道那件事,那个时候,皇兄求楚王放过他,楚王确实饶了他性命,但不能让他懂事。狡猾的洛珽早早就把见月和他掉包,那碗恶毒的药就这么尽数进了另一个孩子的肚里。
好吧,他会好好照顾他的。薛谦嫌弃地看着一脸天真呆傻的见月,算了,皇兄会希望他这样做的。
见月成了他的小尾巴,每天都要跟在身后,虽然薛谦的嫌弃很明显,但清秀的孩子别有一股执拗,摔倒了也不哭,拍拍身上的土又追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深宫里的小男孩长成了英气勃勃的少年,薛谦和时容长得不像,他长得像张贵妃那边的人,五官清秀漂亮,但眉眼间一股Yin狠。
妈的,有点像洛珽。薛谦对着镜子磨牙。
14岁生辰后,薛谦做了个决定,他要去皇城,找皇兄。
其实闫旸和楚怀珍对他是好的,只是两人成亲两年后,越来越夫妻恩爱,生了两个小公子和一个小姐,因而除了功课武功,日常生活他们也兼顾不过来。
薛谦用了3年时间摸清了一条穿过北漭山的路,在一个平平无常的夜晚,薛谦背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准备偷偷溜出王府。
刚踏出房门,小尾巴就跟上来了,见月怯怯地拉着他衣摆,眼睛shi润。
“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的,知道不。”,薛谦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通,把他的手拂开。
见月咬着牙,眼睛圆溜溜的,其实他也长得很好看,只是薛谦心心念念都是他美貌惊人的皇兄,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内。
没走两步,衣摆一紧,薛谦脸色一黑,转身低吼,“你是听不懂人话不是?”
吧嗒,透明的眼泪从大眼睛里滴出来,见月委屈地低头,抽抽搭搭的,小手依旧揪着他的衣摆不松手。
薛谦头都大了,这可怎么办,把人打晕?不成,本来人家就替他挡了灾,这一掌劈下去,他还是不是人了。
王府的侍卫似是听到响动,开始过来查看。没办法了,薛谦一跺脚,捉住小尾巴的后衣领,利落地踏上砖墙,翻身而去。
他在前面气冲冲地走,见月小跑地跟在后面,听得后面的人被树枝绊倒几次,薛谦暗骂,还是狠不下心。
“所以你说,你硬要跟着干嘛,话不会说,走走不快,脑子还不好使。”
见月听不懂,依旧一副痴痴的委屈样。
薛谦咬牙把他背起来,总不能就这么丢在山里吧,“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呢,我总要成亲的吧,到时谁来照顾你,我见人家村子里的傻子都会插秧,你怎么就什么都不会,真傻得这么厉害吗,怕不是装的。”
颈侧的呼吸逐渐平稳,得,他在这里苦口婆心地一通说,那傻子自己睡了。
与此同时,薛谦开始了深深的怀疑,有这个小尾巴累赘,他真的能找到妻子吗,带着这位唯一的好处,就是皇兄肯定会夸他。
只是,见月明明不是自己弄傻的,皇兄被男人骗得脑子也不清醒了,明明就是他的楚王和洛大人干的好事,那三里面就闫家的大公子正直一点。
干粮带得很足,北漭山里也不缺水,现在还是和平年代,虽然山路难走,但两人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归安镇。
此时两人已经浑身脏乱,和流浪汉差不了多少。薛谦还是懂世务的,包裹里装了足够的银子,于是到镇里随便找了个小店,倒下呼呼大睡。
见月不知如何是好,受过重创的脑子支撑不了他想复杂的东西,于是他决定谁其自然,也爬上床,躺在薛谦身边睡过去。
薛谦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梦里来来去去都是小时候,皇兄抱着他,答应一定会去看他的样子。
睡醒睁开眼,见月清秀的脸就在眼前,薛谦撑起身,小尾巴怎么跑上来了。其实,也不是不好看的。
就是和皇兄比差的有点远。
还是个傻的。
吃饱喝足后,两人继续上路,薛谦总想着要找匹马,要不然靠两条腿,猴年马月才能到皇城啊。
趁着夜黑,薛谦摸到一座花楼,见月害怕那些嘻嘻哈哈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