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你可还记得我?”,闫珉看着房中跪着的少年,问道。
见月跪在地上,身上只披着一件袍子,沉默地缩成一团,低头不语。
他不说话,闫珉有的是耐心,就在那里等他开口,也不叫人起来。
良久,见月才用蚊一样的声音,说道,“不记得了。”
“当日你从南镇来到皇城,我命人医治你的病症,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见月缓缓地抬头,他眼睛无神地睁着,半饷才说道,“你,你是闫大人。”
“是,”,闫珉松了一口气,他差一点就以为见月没治好,还是个傻子,“到底怎么回事,少爷在哪里?”
“我们从山里出来,就失散了。”,见月复又把头低下,喃喃地道。
“你不是应该一直呆在少爷身边吗,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那就是平安穿过了大山,闫珉稍稍放下心来。
“失散后…遇到了山贼…”,见月窒住了,瘦弱的双肩剧烈地抖动,哭的喘不过气。
他这个样子,闫珉哪还有不明白的,轻轻叹息,把他扶起来,温言道,“少爷的事自有人会处理,你好好休息,再不会有人能伤到你。”
见月浑身发抖,猛地跪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大人,见月以后能在大人身边伺候吗,我再不想见到少爷了!”,天下之大,他无处可去,闫大人当日能找人治好他,想必也会收留他,他不想再见到薛谦,这一生都不想。
他眼里的恨意悲凉非比寻常,时迁难不成还干了什么缺德事,闫珉神色一沉,说道,“放心吧,你日后就留在皇城,至于薛谦,找到他后,我会把他送回楚镶。”
闫珉把他安顿好,又叫人打了几盘热水,才放心地关门离去。
一出得走廊,就见洛珽满脸戏谑,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摇着把象牙折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公子也是会风流的啊?”
闫珉冷道,“你和陛下做的好事,小时候把人毒傻,之后又一推二四六地不管,现在还有脸打趣起我来了。”
洛珽嗤了一声,正色道,“所以是怎么回事,见月为什么会在此处。”
闫珉便把见月的话又说了一遍,“只要过得了山,时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话虽这么说,人还是要找。”
“那他怎么办?”,洛珽用下巴点了点紧闭的房门。
见月这情形,他也不放心让他一个回皇城,无奈道,“先带着吧,等找到那臭小子,再带他回皇城。”
洛珽挑起眉,“你看着办就成,只不过,你就不怕殿下吃醋么?”
闫珉不解地戚眉。
“大公子,你刚刚,可是当着他的面,用一千两买了个暖床的小奴隶啊。”
见月一个人呆在房里,他坐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走到水盆边,脱下外袍,露出赤裸的身体,上面都是未散的凌辱痕迹。
他心里感激闫大人给他备了水,泪珠一颗颗大滴地滴到水里,他使劲擦着皮肤,直到发红沁血。
把自己里里外外都弄干净后,见月穿回闫珉给他的袍子,蜷在床上,沉沉睡去。
另一边厢房,楚怀风把见月的身世都和时容说了,时容酒气攻心,迷迷糊糊地听懂了,他枕着楚怀风的大腿,小声说道,“见月定是吃了很多苦,你们要好好安置他…”
“这个自然,”,楚怀风梳着他长发,又用拇指撬开他的嘴唇,摁住他shi热柔软的舌头,“酒量还是这么浅,跟个小孩子似的。”
“……”,时容说不了话,干脆软软地舔他手指,眼里雾气蒙蒙。
楚怀风气息变得粗重,几日没亲热了,他很想要他。
当下也不再客气,把他拉起来,面对面地跨坐到腿上,耳鬓厮磨起来。
闫珉一进房就看见这场景,他瞪了洛珽一眼,说道,“薛谦和见月一道过了北漭山,之后在离此地百里外的叙芳镇失散了,微臣见那孩子体弱,便自作主张让他先跟着,找到了薛谦再另作安排。”
时容一见他进来,就烫到了似的想从楚怀风腿上跳下来,谁知腰间环着的手臂箍得死死的,怎么也挣不开。
“见月的事,你作主就成。”,楚怀风说,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蓦地笑了,“如此也好,谁不知道大公子最会养孩子。”
时容突然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楚怀风捏着他下巴,啧啧地道,“容儿怎么这般小气,你不是说要好好安置那孩子的吗,怎么就不行了?”
时容涨红了脸,不说话。
闫珉本来还想退出去,见他这小表情,蓦然一笑,转身关上了房门。
薛谦在破庙附近跑了几天,才找到一个小村,一问之下才知道,就在他们失散那日,有一伙盗贼在附近洗劫,薛谦气急火燎地摸到村里的学堂,画了一幅小尾巴的画像,给村民看,个个都说不知道。
有个农妇好心地劝他,“别找了,说不了你弟弟就是被那伙贼人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