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只有在台面上才能和顾临阑说几句话,被分寸适当地触碰。
多可笑的一件事,等到外人散去,顾临阑不会离自己的新娘这么近。
江楼心低着头一直没抬起来,干巴巴道:“来了就好,快开饭了。”
接着,顾临阑把衣服递给管家,再看向不远处的祝荧。
恰巧祝荧也望着这里,两人短暂地眼神交汇。
尽管他们阔别多年没联系,这时候还是能领悟对方传达的意思。
顾临阑在对祝荧说,你可真能装。
祝荧大吃一惊,自己哪里没掩饰好?!
“吃点虾。”裴慕隐给他夹菜。
许砚也给他夹了一筷子:“帮你把虾剥掉壳了,你吃这个。”
紧接着,裴慕隐把虾剥好以后蘸了鲜美汤汁,放在了祝荧的碗里。
祝荧:“……”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碗里,看着满满当当的菜肴,感觉饭桌上有两个人在较劲。
由于他拿着失忆剧本没摊牌,人设还是个傻白甜,所以不得不装作很雀跃,频频向夹菜的人道谢,还要假惺惺地装出幸福的样子。
实际上,祝荧一想到裴慕隐搞大了自己的肚子,许砚看过自己被搞大肚子后的走投无路,就牙痒痒得想灭口。
“谢谢哥哥。”祝荧道,“碗里的菜都要放不下了,不要给我夹了好吗?”
裴慕隐终于干了件人事,把自己的碗朝祝荧那边倾斜了点:“吃不下可以给我。”
顺着这句话,祝荧毫不客气地和裴慕隐换了个碗。
裴慕隐:“……”
“唔,好像有点多了,你会不会也吃不下呀?”祝荧发愁。
裴慕隐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你不用管我。”
虽然有裴慕隐帮忙扫尾,但祝荧还是撑得水都喝不进去,莫名有种再度怀胎三月的感觉。
散场之后,祝荧被许砚领着,去看了自己的新卧室。
面积很大,采光也很好,为了迎接他的入住,特意重新布置过。
连柜子里的书都是许砚Jing心挑选过的,他们父子俩的爱好相近,这些书籍全都非常符合祝荧的心意。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邀请小裴留宿,我在隔壁也给他整理了一间房。”许砚道。
他说完有些放心不下,却难以直白地表达这份担忧,组织了半天措辞。
他慢吞吞道:“你的腺体没调养好……那个,你们最好别太过火。”
不怪许砚考虑得太多,在医院的时候,祝荧经常抱着枕头溜出去,在裴慕隐的病房里过夜。
祝荧把天真单纯的黏人Jing贯彻到底,扮做一个人会睡不着觉的小可怜,嫌病房空荡荡的,要和裴慕隐挤在一张床上。
但是话说回来,祝荧对天发誓,表演也是有底线的,他绝对不和裴慕隐做咬后颈的事情。
“我没让他留宿。”祝荧答应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许砚道:“心里有数就好,你去招待朋友吧,他被管家接到了会客厅里。”
说是朋友,其实祝荧与他并不认识。
那人就是自己在车祸前找的Alpha志愿者,因为那场事故,所以被放了鸽子。
志愿者得知祝荧摊上了飞来横祸,没有责怪他的失约,颇有爱心地想来探望病号。
而祝荧也打算当面道歉,趁着两人今晚都有空,就约了见面。
他拿了厨师做的小点心当赔礼,赶到会客厅一看,却见裴慕隐朝志愿者塞了个大红包。
过惯了苦日子、看不得花钱大手大脚的祝荧:?
裴慕隐此刻就像开屏的孔雀,驱赶所有也许会打祝荧主意的Alpha,即便对方与自己相比毫无竞争力。
他居高临下道:“看你还是个没赚钱的大学生,给你红包是应该的,但下次不要再和这个Omega开房了。”
志愿者捏着红包,被这厚度给收买了,崇拜地看着赚了钱的裴慕隐,继而陷入疑惑。
“祝先生在那家酒店订的是包厢啊,这也算开房?”
“那家酒店不就是住宿的么?”
“不是啊,有喝下午茶的地方的!您不要误会,祝先生怎么会跟我做那种事?”志愿者澄清,“看到他资料上的照片,我倒是……”
“我倒是想和他睡”这句话没能说完,他感觉到裴慕隐凌厉的视线,就默默地没了声。
志愿者嘟囔:“他和工作人员强调过,只能咬后颈。”
裴慕隐琢磨着车祸前的争执和误会,心知自己又被祝荧故意激了。
每次他不好好说话,提出心里最恐惧的假设,希望能被祝荧否认,祝荧就会比自己更加破罐子破摔,干脆在言语上坐实他的恶劣猜测。
裴慕隐对待别人并没好脾气,催促道:“拜访完了没有?”
志愿者揣着他给的红包,不会逆了他的意思,没看到祝荧的人影就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