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朋友上下滚动的喉结,和这人从嘴角流出来的一点水渍。
余意看着他喝完了把碗放下,没忍住,伸手过去,曲起食指,帮他擦了擦嘴角。
赵酒一愣,回头朝他笑了笑。
对面的几个人也忍不住了。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没有好兄弟的人的感受啊?”郑任指控。
“咱姐妹相依不行吗!”岳郁很有气势。
“就是,你俩怎么回事啊?”章凯光边说边瞥赵麒,“怎么好兄弟还带这么照顾的呢?谁来帮我擦擦嘴啊?”
“看我干什么啊。”熊初墨理都没想理他,“我不擦,我嫌脏。”
“……”章凯光看着对面憋笑的郑任和岳郁,决定再不说话了。
“这他妈才开学一个月,我都收到十封情书了。”赵麒有些烦躁,“还不是同一个人。”
“有人喜欢,说明你长得漂亮嘛。”郑任说,“想当初,我们九哥收到的情书……”
说到这里,对面的赵酒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郑任接收到了他的视线,闭了嘴。
“你可净瞎说。”岳郁偏要说,“那都是买的水军好不好,有几张还是我们自己写的呢。内容我都记得。”
赵酒:“……”
赵麒从他们嘴里听到自家哥哥的八卦,笑着踢他们:“你们少说我哥坏话啊,打你们。”
“不说了不说了。”岳郁笑嘻嘻地,低头继续吃饭。
月考过后,是七天的国庆假期。
放假刚回来,在小润发门口,几个妇女围在一块儿讨论着什么。
熊初墨从她们的闲聊里听到了艳艳的名字,刚要过去打听一下,大妈们已经自动散开了。
“怎么回事?”熊初墨拉着刚出门的杨巅峰问。
“还能怎么回事。”杨巅峰朝大妈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今天下午艳艳姐过来了,跟景绣nainai一直在吵架。”
“吵什么?她俩能吵架?”熊初墨有些困惑。
过完年后,艳艳重新回去上班,孩子却留在这里让外婆照顾,余意每回回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小孩儿跟在景绣nainai脚后跑着,景绣nainai去哪儿传道,他都要跟着。
余意一直很奇怪,那个孩子刚来的时候才在手里抱着,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都会跑了?
“我说了,你们可别往外传啊。”杨巅峰凑过来跟他们咬耳朵,“听说是艳艳的孩子发了烧,景绣nainai在外边又跟人洗脑去了,孩子放在家里两天没管,就那么……烧死了。”
“什么?!”熊初墨大吼一声。
“诶你别叫啊。”杨巅峰有些急了,“咱离得近,你一叫,里边能听见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熊初墨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杨巅峰,“这么小的孩子,能放着一个人在家么?”
“就是说啊。”杨巅峰叹了口气,“刚刚她们还在说呢,艳艳知道了这事,坐飞机过来的,哭得可伤心了。”
余意站在一边,有些麻木。
不知道是不是听惯了这些强烈刺激的消息,余意心里没什么波澜,更多的,是从心底生出的厌恶感。
“幸好胡姨没在这,要她在这,不出一个小时,大家准得都知道了。”杨巅峰说到胡姨,想到了胖球,“也不知道胖球这小子怎么样了,还怪想他的。”
熊初墨在一边有些愤愤的,又问:“那景绣nainai说了什么没?”
“能说什么啊。”杨巅峰脸上带着无奈,说,“她说她忙着信教,没空管孩子,其实我觉得说实在话,她就是看不起艳艳的孩子,没爹啊。”
“太过分了。”熊初墨咬牙切齿。
余意偏头看向景绣nainai的楼层,那边已经安静了下来,估计争吵结束了,大家都累了。
“其实那些大妈们背地里虽然说艳艳怎么怎么样,但是打心底里喜欢孩子。”杨巅峰推开玻璃门,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刚刚,她们还给艳艳抱不平呢。”
熊猫似乎已经成了这里的孩子头,一下课,就跟着杨人生两个人在街头乱窜,从街东边的欧大尚偷几只店里的龙虾吃,到街西边去逗逗八老太院子里的猫,没有歇着的时候。
熊猫来了老黑子家之后就没上过课,平时就跟老黑子一块儿捡破烂去,老黑子拉着那辆缺了个角的老板车,熊猫就坐在最后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着老黑子给他炸的小鱼干——
那手机,是老黑子送给他的见面礼,听说花了四千多块钱。
余意和熊初墨两人一块儿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老黑子拉着空板车回来,熊猫就在后头抬起头来,看到他俩后,伸手把手里的小鱼干朝他们扔了过去——
正好从余意袖子上蹭过去,留下一道暗黄的油渍。
余意当即面露不爽,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帅哥哥,吃鱼干!”熊猫喊的声音可大了。
“诶!给哥哥们吃鱼干!”前边的老黑子头也没回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