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原本金黄色的头发也染了回来。
脸上的表情黯淡了很多,半天都不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个笑。
跟个机器毫无差异。
“对了,”熊初墨忽然说,“小日本的妈好像要生孩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余意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朋友圈里的动态,算了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这次倒是没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熊初墨小声说,“主要吧,胡姨不在这,八卦中心散了,就没人传七传八了。”
大年初一,余意被赵酒的电话叫醒起来吃早餐,出门一看,辛欣坐在桌子前,望着眼前的餐盘发呆,余忻正慢慢地喝着粥。
见他出来了,辛欣朝他笑笑:“起来啦,赶紧来吃早餐。”
余意坐下来,辛欣叹了口气,说:“你说,这好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报呢?”
“怎么?”余意下意识觉得这话不寻常,他一直觉得他妈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这么悲观的话,不该出自她的口。
“今天早上我去买菜听到的消息,韩姐难产了。”辛欣摇着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孩子没了,人……也没了。”
余意一愣。
“什么孩子没了?”余忻奇怪地问。
“听说还是个男孩。”辛欣低着头绞着手指,“水妈说他们俩好不容易有了第三个孩子,怎么命就不好呢。”
“是高危产妇吧。”余意说。
“四十多岁,也算不上年纪大,人家还有五十多岁生孩子的呢。”辛欣轻轻地叹了口气,“儿子才十八岁,他老公也才四十多岁,他们俩可怎么活下去啊。”
余意皱着眉,望着碗里的粥,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忻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乖乖地低头喝粥,时不时帮余意递过去一张纸。
吃过饭,是惯例的拜年。
余忻跟着余意一块儿去的,熊初墨早早在大润发等着了,三个人看着景绣nainai的楼层,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去么。”余意问。
“上回来的时候,景绣nainai还在为艳艳忽然有个私生子而生气呢。”熊初墨叹了口气,“物是人非啊。”
“人不在了吗?”余忻问。
“那倒不是。”熊初墨看了一眼,说,“还是别去了,我不忍心看艳艳姐那样。”
三个人越过了这家往后拜年,路过胡姨家的时候,余意仰头看着她家的阳台,心里有些不舒服。
“胡姨也走了。”熊初墨小声地说了一句,“去年司令也走了,这条街跟少了一半似的。”
余忻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他第一回 沿街拜年,甚至觉得有些新鲜,这个人很兴奋。
前边又少了一家,三个人到老黑子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
门紧紧地关着,谁敲也不应,熊初墨喊熊猫也没人应了。
“人呢?”熊初墨很奇怪,“大年初一就出去玩了?”
余意从他家门口退出来,正好碰上老美和老英走了过来。
少了小日本。
“他家没人吧?”老美问了一句。
“没有。”余意应,回头看熊初墨。
“人去哪了?”熊初墨问。
“还能去哪。”老美冷笑了一声,“追自己的钱去了呗。”
余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门口,见那辆拖垃圾的板车还在。
“昨儿中午查出来得了癌症,晚上都没到,那小兔崽子就卷着钱全部跑了。”老美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早上好,“我Cao了,老子从阳台往下看,就看到一地的钱,那点钱小兔崽子都不在乎,可想而知他妈的那老头子家里到底藏了多少钱。”
余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里的小兔崽子是熊猫。
“他养子?”熊初墨也有些疑惑,“卷钱跑了?”
“可不呢。”老英插了一嘴,“还养子呢,就是养了条蛇,人家可有爸妈,专门派过来骗钱的,也就那老东西会信是孤儿院里出来的。”
“老东西自己也活该,有钱都不知道存银行,全他妈塞床底下。”老美冷笑,“这下倒好,麻布袋一装,一分不剩。”
余意看着两人继续往前走,站在原地,一分钟都没动过。
“弟弟?”余忻上来看看他,“他说的是什么啊?是熊猫吗?”
“嗯。”余意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头看熊初墨,见他一脸的愤怒,差点就要炸了。
“妈了个逼的。”熊初墨很显然在为老黑子抱不平,“老子还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东西!他知不知道老黑子那钱是他捡破烂一分一分攒起来的啊?”
余意回头望了一眼这条街,红红的灯笼依旧高高挂在树上,彩色的小灯泡还在亮着,街上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结伴一块儿出来玩,唧唧喳喳的,很吵。
可是余意却觉得很冷清。
从来没有过的冷清。
下午五点,他们正好到了最后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