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发青, 手都快要举不起剑了。
她也不是没尝试过用灵力解乏,但是微生浔教给她的这套剑法有点邪门,灵力竟然温养不了酸痛的皮rou筋骨。
并且,最重要的还不止这个, 而是微生浔不仅只是督促她练剑, 还总是会亲身教学,无可避免的肢体接触让她压力很大。
她明明记得书里,甚至包括宁晨曦在内, 压根就没人能让微生浔有这个兴致去亲自教学的。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突然就这样了。
“不可以, 你融合完菩提心修为暴涨,根基不稳,日后修炼渡劫容易产生心魔, 青玉剑法有助于你稳固根基,不能停。”微生浔缓缓摇头解释:“继续去练剑法吧。”
“怎么,可是手有所不适?”
微生浔见尤岁依旧蹲在自己跟前不肯挪动后,眼底眸光流转,略微思索便大概明白了她的不情愿,再次淡声询问。
“嗯。”尤岁有些闷闷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干脆顺着微生浔的话头耍起了无赖,坐在地上不肯动弹半分,扭头开始欣赏起院子里的景色。
微生浔的居所——天玑宫,眼前的庭院异常漂亮,栽种着许多尤岁从未见过的奇异花树,此时正盛开在枝头。
细小的绒花似柳絮,又似飞羽,闪着灵气盎然的绯色星光,细细微微如绒毛一般,落英纷纷,不仅院子里铺上了一层星光,连长廊上也沾染上了绯色。
尤岁没忍住想伸手捉一片花絮,手腕忽然被人圈住。
她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微生浔。
微生浔没有说话,低垂眼睑,凝视她的手腕片刻,随后十分熟练地撩起盖住她臂腕的长袖,将指节覆在她的手臂上。
不急不缓、极具章法地揉捏,配合着灵力的灌输。
让尤岁感觉手臂上的皮rou筋骨霎时升起阵暖意,酸痛感明显感觉到了舒缓。
微生浔,他,这是在给自己按摩?
尤岁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微生浔。
她目光瞥向依旧放在自己臂上按压的指节,一时间忘记了要抽回手,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
微生浔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也极白,但是和其他人的白又有点不一样,是那种冷白如寒玉,Jing致又清冷的白,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下意识,尤岁抬头向微生浔的脸看去。
然而,她忘了自己本就坐在微生浔的旁边,也忘了微生浔为了给她舒缓手臂的酸痛俯身低头靠近了她许多。因此,本就极近的距离,随着她这一抬头的动作,两个人的距离猛地又拉近了几分。
近到她能感受到微生浔的呼吸与她近乎交融,近到她能无比清楚的看清微生浔浓如墨画的眼睫,以及眼尾下方那颗情思迤逦的浅色泪痣。
零零散散的阳光透过枝叶花絮洒下,暖色打在微生浔的侧脸,衬着那颗勾人泪痣,冰冷和迤逦相融,竟将原本清冷寡淡的脸渲染出几分几句烟火气息的风流韵味。
这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让尤岁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要拉开距离。
微生浔却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骤然抬起眉眼,与她视线交融。
尤岁在微生浔幽深暗沉的眼底清晰的扑捉到了自己的身影,还有和微生浔亲昵纠缠在一起的发丝,甚至隐隐还能看清自己不自觉已经开始迅速泛红的脸颊。
她不安的眨眼,身子紧绷,恍惚间,鼻尖传来微痒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分辨那是什么,就看见微生浔的指尖在眼前骤然放大,直接触碰上她的鼻尖。
微生浔微凉的指尖和她皮肤的温度截然相反,在相触的那一瞬间,尤岁不自觉轻颤了一下,异样感使她不自觉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师尊,你——”
尤岁再次瞪大了眼睛看向微生浔,刚想问他为什么突然伸手,就看到微生浔抚过她鼻尖的指腹上赫然躺着一片细小的飞絮,霎时止住了话头,双颊迅速滚烫,绯色蔓延到了脖颈。
“我这就去练剑。”尤岁红着脸,也不管酸痛不酸痛了,抓起放在一旁的剑就快速走出长廊。
啊!!!
这也太尴尬了,她差点要以为微生浔是想趁着气氛,突然想对她做点什么不良举动。
结果又是她自己想太多,差点误会了。还好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不然她就要丢人丢大发了。
尤岁赶紧一顿胡乱Cao作挥舞着剑,企图通过练剑法来甩掉刚才尴尬的情绪。
“凝神,戒躁。”
还没等她平复下来,微生浔却如影随形,又欺身上前到了她身旁,再次覆在她的手腕上,纠正她因为心气浮躁而频频出错的剑法。
身后是极具侵略意味的身躯,手背上是微凉触感,让尤岁还未完全褪去的绯色又有卷土重来,再次蔓延的意思。
尤岁僵硬着四肢,脑子再次陷入天人交战。
这微生浔到底怎么回事啊,自从从太虚回来以后,不仅盯着她练剑,还老是做出这些引人遐想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