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不堪其扰的小丫头闷声一吼,便只听得一阵手忙脚乱、连滚带爬跳下梯子的声响接连而起,远处明晃晃的月色逐渐从那流动的云海中浮出,寂淡的月色下,只余那道侧躺在飞檐上的细影遮挡了斜月的微光。
所以说敢怒而不敢言总是被暴政剥削压抑之下的穷苦人民千百年不变的真实写照。
只可惜这一切都失败了。
“让开让开!这么脏的地方您怎么能坐呢,等我擦好了再坐!”从肩膀被扯下的白巾像是要将那木制柜台狠狠搓破一层皮般方才罢休,“这么大个人了,知不知晓干净…”
“真没意思,跟你那满嘴礼义道德的臭屁公子一样无趣迂腐。”
即使他为此撒了一个又一个谎,当了一个又一个傻子,只要公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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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侧转而过眼角却只捕捉到了那书房门扉合上前的最后一丝阴影,与那不知何时浅浅盖在自己腰侧的薄毯。
他费尽心思想要将两人的关系拉得近些再近些——
天光澄明。
“…嗯?有事?”
368、欲雨
穆青方才开口,却见那湛青的眼眸中倒映出一轮月亮。
莫由来的轻叹一气,待到他正想回身,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方轮椅——
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修道之人都有那般好的平衡力,或许再加上小丫头天生不惧高,稳稳侧躺着好似便就躺在小榻上那般的放松自在。
“喂…喂?!!!”
“再给本姑娘啰啰嗦嗦我就把你连那个梯子一齐扔进河里!”
像是一张吸饱了水的沉重破抹布般荡在半空,心中浓浓的哀愁冲淡了大多恐惧,穆青甚至有些破罐破摔地想,若是自己摔下去真能摔死,早一步先于自家公子而去或许也远比现在这种活受罪的状态活着要好得多。
佐哈河上的粼粼波光倒映出新升的太阳。
“绫!杳!!!”
或许在他找遍全城都不见绫杳之时他早已对这个计划的希望跌至谷底,但无论面前之人去而复返的缘由是什么,至少这件事还未有他想的那般糟糕。
“喂…”
穆青扶着梯子不知在原地仰着头看了多久,拂柔的夜风中,那形单影只的身影无端显出几分孤寂,绫杳却像是兀自睡熟了一般,与那沉空融在了一处。
压抑许久的暴怒视线转上,一双悠悠晃荡着的小细腿显得格外烦人,再加上那张理所应当的小瓜子脸与确乎一刻不闲小嘴——
…….
“还有爷爷——…你们这般人都是这样…….”
便见面前凶里凶气的穆青像是终是鼓起某种莫由来的勇气般深吸一气,终是咬着牙恶狠狠地上前,粗声粗气朝着那欺压为首的暴虐之人大声凶道:
就像是这大漠另一个时空之中晚来天欲雪的澄澈。
“臭丫头?…”
屋顶上慵懒的身影浅浅醒来,夸张地方想伸一伸僵直的懒腰,身后却突兀响起了一声木门晃动的吱呀声。
直至天光大亮,那远处弄鸣的鸡叫与那朗朗上耳的清亮驼铃确乎才开启了一日的清晨。
就知晓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会给这件事带来不一样的转机。
“公子…”
那勾坐在光影中看不清轮廓的杏眸微眯,眸光晃动两下,半托腮的小脸看不清表情。
“…这上头风大——万一你半夜睡不好还掉下来…掉河里也难受啊,不若回房去——”
穆青欲言又止,本想问问面前之人为何不走,又转而想想小丫头这般叛逆的性格,或许本是去而复返的,倒时被自己问了,若是气急跑走了反倒坏了事。
也或许男人来得更早,也不知将方才两人的一处对话听去了多少。
然明显转过去埋进阴影中的脸,微阖的杏眸就差挂上了一副闲人勿扰的大字。
“…嘁……”
然待到某个失魂落魄的少年回过神来,身侧那个不知有多少般面孔的小丫头已然一脸没劲地将他随手扔回了宽阔的屋脊上。
然这场悲哀反抗从高潮
灵巧的舌尖轻卷,待到前几片散落的瓜子壳还未来得及归进已然几乎堆就成小山的扫斗时,两片轻巧的‘落叶’再度随风舞动,飘飘然落在了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
闻言的杏眼危险地轻眯,捏在指尖的瓜子微微一顿…
还未等穆青晃晃荡荡、余惊未定地坐稳,却见那身侧之人嘟囔一句,索性大大咧咧靠倒在了旁侧蜿蜒而尽、只大约有一根粗枝那般粗细的飞檐之上。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穆青眼中的光逐渐熄灭,甚至哀愁得狠狠叹了口气,毕竟目前所看绫杳和自家公子完全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大反面,想要两人平和地坐着说句话都是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还想进一步帮助他一步一步恢复记忆,以至于配合着找到萧公子来帮助自家公子。
“你…”
“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