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馆缠绵一夜回到公寓,黎征强忍住欲望,只在洗澡时和桃言溪来了一次就把他抱到床上给哄睡了。
连续做了一整晚,桃言溪累坏了,窝在黎征怀里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缠着黎征做,黎征当然也想做,但是他还惦记着一件重要的事,必须把它办妥了才能安心品尝小蜜桃。
四月的天气很适合出行。
也许因为心情不错,听着电台里的老歌,顺着车流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阳光透过起伏的建筑拂洒进车厢,眼前是整洁流畅的城市,是澄澈的蓝天,是染上稀薄橙色的微风,最重要的,桃言溪在身边,所以连呼吸都是清新甘甜的。
“主人老公带桃桃去哪里呀?”
桃言溪穿了双卡通猫头鹰图案的袜子跪在后排,立身靠着驾驶座,暖呼呼的脑袋在黎征脸边晃来晃去,时不时吐出小舌头偷亲黎征的耳朵:“是带我去吃好吃的吗?刚好肚子有点饿了,嘿嘿。”
“吃更重要还是命更重要?”黎征摆出年长十岁的男友姿态。
让桃言溪坐副驾他不干,非要在后排沙发上跪着,说是这样能从后面搂着黎征的脖子,两条散发着棉布香气的手臂交叉在锁骨边,黎征感觉随时要被这个小东西锁喉,趁着红灯踩下刹车,无奈又好笑地侧头回吻桃言溪的鼻尖。
“带你去打破伤风针,打了再吃饭。”
“打针?为什么呀?”
“因为小狗屁股插过生锈的管子,还流了血,所以必须打针。”
“唔,屁股,”车身在停稳前往前耸了一下,桃言溪碰到车顶,两脚一下团在一起,揉揉自己的脑袋,又勾手摸向圆溜溜的tun部,嘟嘴嚷道,“那么久不见面,第一下竟然用,用个破烂水管捅我,都不是主人亲自进来疼爱桃桃,主人不会吃醋吗,哼……”
黎征近距离对着桃言溪茶壶一样的翘嘴,越看越好玩:“还不是我气急了才拿根破烂水管……好了好了,宝贝你骂我吧,这事是我错了。”
“宝贝又不会骂人,宝贝不说脏话的。”
“真的吗?”黎征扬起断眉,笑着放慢语速,“小母狗从不说脏话的哦?”
“是真的,”桃言溪不自觉吸起两颊,茶壶嘴挤成了小鸡嘴,假装没在偷看黎征,不小心触到对方宠爱的视线,一下倒向他的颈窝,羞着脸哼哼叫,“小母狗被主人老公Cao的时候除外,嗯……”
要不是绿灯亮了,黎征的手就要伸到桃言溪的卫衣里去了,后面的车在鸣笛催促,黎征用力亲了桃言溪一口,回头发动汽车。
清风徐徐吹入车窗,刚好在这个时候,电台前一首歌播完,新的旋律接着响起,叮叮咚咚拍打得黎征心下迷离一颤,不由从方向盘松开一只手摸向桃言溪的脑袋,切实感受到他的温度后才安心收手。
“坐好了,后排的安全带系上,老公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呀?”桃言溪乖乖挪着屁股跪坐到猫头鹰袜子上,见黎征命令自己坐好后却看着前方迟迟不说话,便歪着头自言自语,“主人老公在听歌吗?这首歌我好像会唱耶……”
「整晚胡思乱想,夜色正好,让我睡不着,为何你总是想要逃?相思若好不了,只能怪我找不到解药,你从未给过我爱的讯号,糟糕,我陷得比你早,你爱得比我少,注定要受煎熬……」
桃言溪跟着电台里的歌声哼了起来,不同于原唱,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带着独有的柔软颗粒质感,像早晨刚睡醒时的沙沙轻语,有点跑调,但很可爱。
黎征默默听着桃言溪的跟唱,感觉挺微妙。
当黎征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有段日子母亲病重,为了安抚他,黎秉宏给他买了随身听,那时候的磁带多是许多单曲的大杂烩,《那么骄傲》就在里面,陪伴黎征走过了相当艰难的一段时光。
而且,它还在桃言溪不告而别之后,投射进了黎征的梦中,黎征到现在都还记得,梦里的桃言溪虽然看不清五官,但说话沙沙糯糯的,他们一起听这首歌,桃言溪还傻乎乎地把耳机都戴反了,是他没错。
往事毕竟太遥远,一句感慨已足够,但此时胸口竟隐隐作痛,像有什么东西被蒙在厚厚的壁垒里,正迟钝缓慢地敲打着心室。
到底是什么呢?黎征仔细体会,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忽然觉得,这首歌旋律如此悦耳,歌词却很是悲伤。
“唔,主人为什么不对我的歌声发表评价?”
一曲过半,桃言溪又哼哧凑到了黎征脸边,叫他系安全带当然是没系的,屁股比讨饭的狗崽摇得还欢实:“是不是,是不是主人觉得我唱歌比以前好听了,怕我骄傲退步,所以不说话呀?主人,亲亲。”
“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二十年前的老歌比你年龄都大,你怎么会唱?”黎征微微笑起来,顺口编了个理由掩饰住笑里的茫然。
桃言溪把嘴巴从黎征颈边挪开,老实地眨着眼:“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一下就唱出来了,也许,也许我上辈子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