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尔被带到了一座贵族应有的华丽宅邸里。和她的整洁又庄重的书房里。
“你将成为我,优秀的仆人,安希尔。我的名字是,奥德莉。”她用优美的字迹工整地写在一张米黄色的厚质纸张上,然后放下羽毛笔,将纸张交给了他。
安希尔看了一眼,收了起来,他不识字。
为奥德莉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少安希尔目前这么认为。因为他压根儿没有被要求做廉价重复的枯燥事情,而是被提供了穷人家庭无论如何都不可企及的高雅教育。
虽然最最重要的是,免费的一日三餐。
从学习读写文字开始,是基础。安希尔已经十六岁了,但他很有学习的天赋,很快便能模仿着写很多单词。虽然字迹有些歪歪扭扭的。
两个月后,除了礼仪和语言的课程,他又被加入了新的课程,关于体术和剑术。
“他很有这方面的才能。”授课老师捏着他骨头对奥德莉说。
“是,这正是我看中他的原因之一。”
正如她所预料,安希尔在学习方面的进展很快,似乎他身上所有的不仅仅是被偶尔恩赐的天赋,更是某种与命运的联结。
奥德莉通常是不见踪影的,这座庞大又幽深的宅邸有一应俱全的构造和配备充足的家仆,并且他们似乎只听令于奥德莉,这个外表稚嫩的美丽少女。奥德莉应当是很忙的,她应当有着一份神秘而杰出的事业,安希尔想。
安希尔趋于完美地完成着奥德莉的任务,甚至连他自己也因此感到惊异。因为奥德莉通常只会在检阅他的功课时出现,如果他上一段落的学习完成得很优异,她就会露出真心实意的,堪称温柔的微笑。安希尔当然会珍惜它。
他躺在卧房的地毯上,闭着眼睛回想着那天最靠近她的时候,是否闻到了那海洋般蔚蓝的蓬松发丝间传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芬芳。已经过去很多日子,所以记不清了。他无奈地弯起了嘴角,为自己寻乐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曾经流浪挨饿在泥沼里挣扎的生活似乎成了一个轻飘飘的梦。他再也不会过着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甚至用身体去卑贱祈食的日子。那么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到这一切呢,或者说她究竟为什么做出庇护他的决定呢。
他并不知道这样按部就章的安逸的日程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而每一步却都恰好在她的考量之下。直到有一天,安希尔被叫到了她的书房。
“我的小猫,是时候让你接触下这个世界的奥秘了。”奥德莉抬起手来,在幽暗的房间内一团能被称为灼亮的光球漂浮而起。
“猜猜这是什么?”
“是光明魔法。”安希尔眨了眨眼,说出他在书本上看到的词。
“仅仅是如此吗?”奥德莉注视着那飘在高处的光芒。“光与暗如影随形。”
安希尔微缩眼瞳。
那光球如烟花迸裂开,千万碎光如点缀在夜幕上若隐若现的繁星。
“光消失了吗?”奥德莉轻声问道。
“。。。没有。”
“不。它已经被黑暗所吞噬了。”
她在黑暗中露出无声的笑,转身走到他身边。安希尔察觉到她拾起了他的手,肌肤的温热和恰到好处的力度使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我亲爱的小猫,你拥有很不得了的才能。在这条路上,只有你能追随我。。直到,永夜尽头。”
在那一天后,安希尔被安排开始学习关于光明魔法的一切。
奇怪的是,在每一页每一行写着圣洁与光明的描绘下,他感受到的却是幽暗又神秘的,来自黑暗的戏谑低笑。沉静又坦诚,并非不怀好意。每一篇教材都仿佛诉说着虚伪与真实的割裂。后来他才知道,通用的教材可绝非如此编纂。
如果他翻到末页,会看到在右下角处有一行极为不引人注意的小字,写着奥德莉·伊文婕林·克拉克。
安希尔每一日都在压抑着愈加强烈的试图将他拖入重重泥沼的冲动。不知道这股逐渐支配他心神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若要追溯,恐怕就是从接触“光明”魔法的那一天开始。
她说:我的小猫,只有你能追随我,直到永夜尽头。
他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一个音节:好。
她说:安希尔,你是否也想去往那无上天界?
他说:不想。
那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点灯的房间内一片昏暗,柔软的绵密的地毯之上,他的衣衫散乱,缀着蕾丝面料轻薄的白衬衫被扔到一旁。他用细长的手指抚慰着自己,从生涩到熟稔。他感到一种与孤独对比起来,更加灼痛难忍的火热在身体里蔓延,侵蚀他的骨髓,碾磨他的神志。在逐渐放肆的抽弄中,他终于颤抖着攀登到恍惚的最高点,如柔软的鲜活的蚌rou般被挤弄出丰沛的甜美汁水。
他回想了所有与他做过的那些男人,他们或成熟或年轻的健壮躯体,和粗鲁的与假意温柔的触碰,他记不清他们的脸,但直到巅峰那刻,他们都无关紧要地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