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威候奉皇命封的,不只这边,京城九门已全部封锁,不准进出。”肖甲禀报道。
戎倾暗自看了戎华一眼,见对方也一脸诧异,不似作假,心中疑惑更深。赶在这个时候封城,显然是为了拦他们,皇帝没理由这样做。尤其命令是武威候传出来的,很可能是戎华有所谋划。
此时戎华也主动走了过来:“四弟,不知父皇为何突然下此命令,我事先毫不知情,四弟可知道些什么?”
戎倾道:“我还以为舅舅跟大哥说过。”
“我确实不知,怕是城中有什么变故。”戎华懊恼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总不能硬闯吧。”戎斐为难道,“不如先回西大营?”
“封闭九门不是小事,守门将领可曾见过圣旨?”戎倾问道。
“不曾。”肖甲道。“听说是上官拿武威候印信而来口头传令。武威候总督京畿兵马,九门防务也受他统辖,违背不得。”
戎倾冷哼一声,朝戎斐道:“我们奉命于西大营迎接三皇兄还朝,礼仪已毕,这差事也算完成了吧。”
戎斐被戎倾盯地汗毛直立,连连点头:“自然自然,劳烦大哥四弟了。”
“那我想去京郊转转,想必三哥不会介意吧。”戎倾又道。
戎斐怎么敢介意。“四弟尽管去,我带着人先回西大营,四弟不必担心。”
戎倾又看向戎华。戎华笑道:“那就不打扰四弟了,我在京郊也有个园子,便先去那边待一阵。”
戎倾朝两人一点头,便调转马头,朝自家庄园方向策马而去。。随后戎华也朝众人告辞,率部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名亲卫悄声朝戎华道:“殿下,后面有四殿下的人跟着。”
“不跟才奇怪,可惜,这次我也完全不知情。”戎华道。“把戎倾那边也盯紧了,尽快探明消息,叫庄里的人手也准备好。我的好舅舅,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此时的霖玲宫中,邵谨言也在问同一个问题。最近的侍卫都在殿外十米,但邵谨言还是压低了嗓音,仿佛怕谁听到。
“我要做什么,哥哥不是已经看见了么。”玲妃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毫无表情,像是一尊Jing致的人偶,没有半分活气。]
邵谨言怒道:“你铤而走险,可曾想过华儿,可曾想过邵家!”
玲妃猛然站了起来:“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华儿,为了邵家!”
她伸手指向内室,上面躺着面色苍白的皇帝。“如果不是我,如今封戎倾为太子的诏书就摆在阁臣面前了!是戎倾,不是我华儿!”
邵谨言一时语塞。几个时辰前,他被宣召进宫,原以为是皇帝要见他,见到的却是自己的妹妹玲妃。玲妃只说皇帝乏了,让他暂且等着,顺便兄妹叙叙旧。邵谨言只当皇帝今日身体不佳,便在霖玲宫歇了下来。可很快他就发现,玲妃的行止有异。
玲妃反复询问戎倾二人今日的行程,神色慌张。邵谨言起疑,声称要出宫,玲妃这才打开内室的门,门内是已然昏迷不醒的皇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玲妃道。“哥哥你不是也知道,所以才同意帮我封闭九门的吗?”
“虽然封闭九门能阻拦他们一会儿,可也把事情闹大了,朝臣们定会要个说法。”邵谨言看向内室,“到时候陛下不出现,一切都完了。”
玲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皇上迟早要死的。到时我们只要说皇上暴毙,为了封锁消息才封闭九门,死无对证,便是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
“糊涂!”邵谨言怒道。“皇上虽然身体不适,但也没到要命的地步,何况太医都是死的吗,连皇上几时去的都看不出来?原本华儿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你非要给他留下污点吗?哪怕是戎倾继位”
“凭什么!”玲妃打断他的话,“凭什么要戎倾继位!他从小到大,我可曾有半点亏待与他!皇上宠爱他,让他早早封王,我关心他,生怕他冷了热了有半点不顺心。可我的华儿呢,连华儿都以为我更看重他!华儿居长又成器,为什么他还要和华儿争!为什么”
看到向来雍容华贵的妹妹落下泪来,邵谨言也是一阵心疼,语气也软了下来。“我知道你的委屈,可是贸然行事毕竟不妥。假传圣旨、谋害皇帝的重罪,哪怕赔上整个邵家都担不起啊。”
“邵家”玲妃哽咽道,“邵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当初清珑和我一同进宫的时候我没说什么,父亲要我照顾倾儿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哪怕是今天,我也是为了邵家。你早已站在华儿一边,若是倾儿继位,他也许会顾忌父亲,可又怎么会对你我手下留情?”
邵谨言没有回答,他没有办法反驳。他不喜欢戎倾,彼此感情并不亲厚。戎倾虽然表明无意帝位,可若立太子的诏书赐下,他会拒绝吗?邵谨言不敢肯定。从某种程度上说,戎华和戎倾是同一种人,他们一旦站在顶端,就绝不会有人威胁自己的存在,哪怕戎倾不杀自己,邵家的衰落也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