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除了徐神医,倒是也有人接诊过娲族男子,之前解毒未能派上用场,此时只有更尽心的。饶是如此,仇幽仍是到了天黑方才缓过来。
“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仇幽恹恹道。
“胡说什么呢。”戎倾轻斥,“我现在想来都后怕,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怕是要与大哥同归于尽的。”
仇幽笑道:“那咱们还是好好活着,活到七老八十,看着孩子出生长大、成婚生子,到时候儿孙绕膝享尽了福,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
戎倾也顺着道:“到了那边,一起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下辈子还在一起。”
仇幽道:“下辈子又不是你说了算。”
戎倾道:“我是皇子,说不得要给我这个面子的。”
仇幽被他逗笑了,两人依偎了一阵,又提起了戎华。“他明日会放师父回来吗?”
“自然,只是条件多少而已。”戎倾道,“其实今日之事虽然惊险,却也我们的机会。我与大哥皆心存疑虑,日久天长我未必是他的对手,姨母在他羽翼未丰时打破僵局,反倒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仇幽对玲妃抱怨不少:“天理循环,总有应在她身上的时候!”
“姨母母子一体,大哥如今栽这个跟头,何尝不是报应呢。”戎倾轻叹一声。“就藩之事我这里早有章程,便是与大哥谈条件也要不了许久。到时父皇的病情也该稳定了,让徐神医为你调养调养,咱们便去余阳。”
两人又说了些话,仇幽便沉沉睡去。戎倾待他睡熟,便召集幕僚臣属商议就藩,待到仇幽醒时,戎倾已经带着阁臣进宫面圣了。
不过一夜时间,戎华已经变回了平时里处惊不变的模样,对着朝臣将皇帝病重的事又讲了一遍,且细节毫无瑕疵,仿佛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为父皇诊治的,正是四弟府上的徐神医,此事四弟也知情。”戎华看向戎倾。
戎倾点头道:“徐神医的医术想必不必我多说,太医也来看过,皆如皇兄所言。”
“皇上病重竟无人贴身侍候,致使皇上跌倒受伤,应当严惩服侍的宫人!”立时有臣子道。
皇帝可是在霖玲宫受的伤,玲妃总是逃不脱干系的。戎华道:“此皆小节,重要的是父皇尚未苏醒。朝会时因恐朝中动荡,未曾明言,还请诸位见谅。”
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因此怪罪戎华,反倒赞他行事谨慎顾全大局。皇帝虽保住了性命,但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在戎倾明显要退步的局面下,戎华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谁都不想得罪他。朝中尚算平静,唯一重要的,便是逸王封地之事了。
兄弟两个既然有了默契,便向阁臣们透了些口风,待送走臣子,两人才坐下来详谈。
戎华风度翩翩,递出一份奏折。“就藩之事,我替四弟拟了份奏折,四弟看看如何?”
戎倾细细阅过,哪怕立场相对,也不得不佩服戎华。奏折里将封地事务事无巨细地计划好,恰恰能使戎华又自保之力又无造反之机。由此可见戎华心思之细,对他能力估量之准,更显出败者的从容气度来。
“大哥费心了。”戎倾道。他本来做好了拉锯的准备,却没想到戎华直接退步,几乎全盘接受了自己的条件。
戎华笑笑:“此番我是输了,可也得了储位。你我兄弟,何必弄得老死不相往来。其实我又何必惧你呢,你身世有碍,本就算不得威胁。”
戎倾虽不尽信,却也知戎华真的熄了为敌之心,如今所虑,只剩皇帝的安危了。不过他也清楚,戎华既然重名声,就不会加害父皇。
正想着,外面忽然又人来报,逸王府侍卫请见。戎倾心中一突,看向戎华。戎华摊手:“看来四弟今日不得闲,徐神医已在殿外等候,四弟可以随时带他走。”
戎倾担心仇幽,也不多言,快步走了出去。肖甲候在外面,一见戎倾便迎上来。“王爷,王妃今晨腹痛阵阵,府里医师说怕是要生产了。”
“现在就”戎倾心惊,生怕仇幽出什么意外。幸而徐神医已获自由,需得尽快回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徐神医死里逃生,还没顾上庆幸,就得知仇幽早产之事,急得捶胸顿足。“那孩子倔得很,连日担惊受怕又不曾休息,受了伤全凭药物顶着,要不是胎儿壮实,说不定半条命都没了。”
“神医您就别念了,王妃这次到底能不能平安啊?”肖甲急道。
“见不到人老夫也说不好啊。”徐神医叹道。“对了,我先写几味药,你看看府里还有没有。”
徐神医年纪大了,只能乘车,戎倾却是片刻都等不得,直接策马回的王府。将缰绳扔给侍卫,戎倾脚下生风,直冲仇幽所在的卧室。
仇幽此时满身是汗,里衣都已经shi透了,见到戎倾,便朝他伸出手来。戎倾急忙上前握住,柔声道:“我回来了,可是难过?”
“肚子疼”仇幽虚弱道。这次的疼痛与昨日不同,听大夫说怕是要早产,更是让他心乱如麻。
仇幽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