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凝了凝眉,起身走过去,目光略略一扫,随后将硬壳书拿了起来,偏着头看向唐末,“喜欢读诗吗?”
顿了顿,男人迎上唐末,微微一笑,又缓声低语道:“…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贺余年笑着抬手别了别垂落的长发,弯着眼角
男人放下另外一条腿,微笑着,冲着床上的唐末缓步走过来。
唐末抱着膝盖,听到男人缓声念诗,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唐末抬起头来,缓缓转动着脑袋冲窗子方向看过去…
只不过,案件高发,警一方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整个城市都人心惶惶…
唐末哆嗦着身子,抿紧了嘴巴,只有圆溜溜的眼里有水光在反射月光。
房间不大,除了必要的家具,房里堆了很多生活琐碎物品。
唐末就连头皮都战栗起来,身体却发冷发硬起来。
对上唐末的目光,支着一条腿蹬地的男人抬手别了别头发,同时,眼角一弯,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
夜风很凉,自窗口吹过来,裹挟着男人身上生冷的血一腥气味,蹿进唐末的鼻腔,胸腔,胃部…刺激得唐末胃里一阵翻涌,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身子也愈冷愈僵。
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唐末心中更多的是不安。
这种生冷的铁锈气味…
墙壁有些泛黄,地板有些翘起和褪色,踩得光滑到可以反光…
话音缓缓消匿,男人勾着嘴角的笑容,一步步冲着唐末走过来,最后,在唐末惊恐的眼神中,男人坐到了床沿,单手撑着床面,侧俯着身对唐末笑道:“记住了末末,我叫贺余年。”
唐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贺余年的称谓,不由得又是一顿,皱着眉瞪大了圆眼,又惊又怕的望着贺余年。
顿了顿,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记住了吗?”
而当贺余年情不自禁的探手去摸了摸他的发顶,他先是一愣,随后圆眼变形着张大了嘴,又在还没叫出声来之前,猛一把用手捂住了嘴巴,眼里水光更甚。
可当男人停在他床前时,他的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他才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
但是很整洁。
贺余年笑笑:“末末不相信?是真的,我叫,贺余年。”
男人在他的床沿坐下,随后,单手撑床,冲唐末俯下身去。
唐末的表情更是越发复杂起来。
男人的目光扫到床尾的书桌,书桌上有许多堆放整齐的陈旧书本,还有…一本精装的硬壳书。
贺余年笑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头发也散落开来,虚虚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唐末终于忍不住了,发了狠的往后缩退。
唐末抬起手抱着膝盖,咬着下唇,瞪大着水汪汪的圆眼,整个人抖得不像话。
男人也不在意唐末的不做回答,只是对着唐末微微一笑后,放下了校牌。
在唐末张大了嘴即将要叫出声来之际,男人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唐末的嘴上,紧接着眼睛一弯,声音细软的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要保持安静哦。”
唐末的圆眼瞪得几乎变形,他眼角有泪光,闻言,愣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的抖了抖眼睫。
唐末眼瞳又是一阵急缩。杀人犯居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他发着抖,尽力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额上有汗滚到他的眼角。
眼底的颜色一点点的变深。
合着肌肉组织和血液的残腿,锃亮的皮鞋,那张漂亮却叫人不寒而栗的脸…一周前巷子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男人开始四下的打量唐末的房间。
由于有着相似的手法和同样变一态的特点,所以警一方断定这是由一个极具变一态的凶一残连环杀一人一犯…
男人目光在床尾扫了一圈,随后捡起个东西垂眸看了会儿,抬头问:“唐末…你叫唐末。”
他其实不爱读诗,书是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没怎么翻开过。
贺余年没忍住笑了一下,眼角弯出细致好看的弧度:“我的末末,可真可爱啊…”
男人似当他同意了,收回了手,微微一笑以后,将身子坐正了。
第二天杀一人分一尸惨案的新闻就见诸于报,而接下来的将近一周内,又出了好几起这样的杀一人一分一尸案。
唐末看着男人手中自己的校牌,眉毛皱成了一团毛线,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音。
男人穿了一身白,脸也白,笑得很温柔,唐末却仿佛看到了地狱来的撒旦,他想逃跑,身子却鬼使神差的不得动弹。
唐末觉得自己一定是吓傻了,竟然会觉得这样的贺余年笑得好阳光好好看。
男人嘴角扬了扬,将书放下,轻轻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
窗子开了,夜风吹拂,扬起水洗蓝色的窗帘和男人及肩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