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毫不脸红了,可喜可贺。
薇诺妮卡没有回头,她顿了顿开口道:“……会一直在,以后都会。”
落在后头的人见你们往前走,四下尽是陌生的绝境荒野,自己也找不到出路,于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谨慎地跟在你们身后。
“等等——那上面是什么!对面墙上好像有画!”
“什么画,几条山壁上的裂痕而已。”
“……是真的有画,你们往高处看,几千米的画……我不相信这是人能做得到的东西!”
“噢我也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他旁边有个女人躺着。神父,那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是粗人,看不懂!”
葛兰神父随十七人一同前进,别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好像看懂了什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人唤他名字,葛兰吓了一跳,捋过下巴一圈缠起小卷的络腮胡,犹豫了一会,伸出两指指向对岸壁画解说道:“那位站着的男人,是至高无上的伟大之神,光明神阿克图索,那位女子……”踌躇再三,葛兰神父说不下去了。
“好啦好啦,您也不认得吧?”其中一位年轻人打断了葛兰神父的犹疑,品头论足起来,“我猜也是个神明。”
“瑟尔维娅,光明神之妹,黑暗神瑟尔维娅,那是她的名字。”薇诺妮卡回头,横睥了葛兰一眼,葛兰只觉得膝盖发软,“人间大概已经记不清她的名姓,不认识倒也正常。”
一记闷雷敲下,混合撕裂的风声折磨人的神经。
空雷无雨,砸在头顶,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一下安静了。
随着你们的行进,巨幅画卷完整展现在众人眼前。
剥夺、胁迫、暗谋、逃跑、破裂、弑杀、决裂、禁囚……
苦苦尘封的历史无言矗立,等待有朝一日被世人发现,掀起它面上披挂的薄纱,露出真正面目。
沉默中,感受到信仰的无言动摇,葛兰神父慌忙张开双臂朝十七位年轻人呼喊:“这是黑暗用以迷惑人心的造物!神迹不假,此乃黑暗神之人间的使者——魔王留下的诱引,为的正是破坏人间信仰,扰乱秩序,好让我们统统下地狱!”
“大家不要忘了!千年前扰乱人间的魔王并没有远离我们!正是他,将瘟疫与腐臭降下人间,让人类的历史几乎断绝!”
薇诺妮卡懒得同人类过多辩解,你通晓她的脾性,不多强求。
她不说,不代表你不说。
你嘲讽道:“连‘堕神’卡帕多西亚与黑暗神的祭司都分不清,我劝您还是不要轻易朝世人布道了。”
谁是卡帕多西亚?勇士们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他们从未听过,没有一位担任神职的先生口中曾经出现它。
“魔王艾斯本霍乱人世,众所皆知。”葛兰神父抖抖袍子,在脑中调看他自小掌握的经典记载,“哪里有什么卡帕多西亚!伊薇尔殿下,我看是你们随口编出来唬人的吧!”
你能感觉到身旁的人情绪不对。
她的心情很不好。
走在最前方的薇诺妮卡停步,低头道:“壁画上那个被杀死的青年,看见了么。那个就是卡帕多西亚,他们俩的孩子,为了保护母亲,最后死于亲生父亲之手。”
“这……这……这怎么可能,单凭一副没有任何解释的画就想推翻一切!痴心妄想!”
薇诺妮卡极其缓慢地转头,河水随着她的动作依次冻结,两方瀑布凝固,泥地上蜘蛛爬过一般瞬间结满冰霜。
众人色变。
她问道:“知道为什么只有黑暗神下辖祭司一职么?”
没人答得上来,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对吗?
“因为光明神的使者,已经死在他父亲的手里。”
“能成为神明祭司的,只有神明。卡帕多西亚乃神明与神明之间最纯粹的结合,神魂虽灭,神躯未死,葬于佛萨肯;那具躯体被怪物吞噬之后,他便成了你们口中的‘魔王’。而卡帕多西亚生前,乃光明神祭司。”
“光明神需得在人间的喉舌,他亲自将喉舌掰断,可是总得有个人替他发声。”
“于是,才有了所谓的教皇。”
薇诺妮卡朝你伸手,“伊薇尔,把我送你的那枚红木戒指取下来。”
你按他说的照做,不起眼的红木戒指落在薇诺妮卡手心,她口中念诵起你听不懂的古奥真言,漩涡云卷在头顶积聚。戒指内飞出书的影像,如同翻页,一道深深墨色从头顶一线往两旁撕裂,口子随薇诺妮卡念诵的速度不断扩大,露出里头的景象来:漫天星辰笼罩,一个女人手腕脚腕上拖着沉重的锁链,行走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星云扭曲,盛大灿烂,女人脸上的表情平静到近乎绝望。
有一股力量在同薇诺妮卡相抗衡,薇诺妮卡双眼猩红,嘴角流下一丝血。她想要把裂缝撕得更大,那条缝好像有生命似的,试图自己阖上。
女人似有所感,惊异地朝下望来,风廷之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