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没什么教诲可言。郁迟的爹是怎么死的你可知晓?”仙尊问。
谢怀风应是。
仙尊突然转眸看他,眼神很深。
“二十年前我率领江湖正派,四大家族一起清缴魔教,但是我以为自己在做完全对的事。谢四,当人处于权力和正义中心时,总会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
我就知道一定有人一看开头就在心里骂我了,我保证完结前小风殿一定装上摄像头!我都保证了,喂点海星!
第75章 四喜丸子
谢怀风没想过仙尊会对他说这些话,他抬眸看向仙尊的眼睛,那里头深不可测。
一个瞬间谢怀风理解了仙尊的意思,仙尊必然知道了自己曾经的身份,或许来自卞鹰,或许是白邙告知他的,也或许是他自己猜出来的,事已至此其实并不难猜。这番可以称之为推心置腹的教诲显然不是对“谢怀风”说的,也不是对“严泺”说的,而是对他说的。
仙尊问谢怀风是否知道郁雷是怎么死的,言下之意是,郁迟可以为了杀父之仇屠慕容,无人会去评判他的对与错。但他不能,现在坐在谢怀风面前的,包括仙尊、白邙、整个谢家以至于整个武林正派,他们都是谢怀风的杀父仇人。
这番话若是被别人听了,恐怖会被认为成仙尊不信任面前这位后辈,但白邙如此护短的一个人低着头喝芙蓉汤,难得也没作声。二十年前仙尊带领江湖正派清缴魔教,但也正是二十年前,江湖逍遥客的人数愈发多了起来。这个江湖本应该是自由的,快意恩仇、斗酒纵马,魔教为祸百姓清缴势在必行,这是绝对的“正确”,但所谓的正确最终还是凌驾在了“自由”之上。
没有人应该被“善恶”框死。
谢怀风是谢四也好,是严泺也罢,仙尊不在意这些。他眼前的江湖从昌盛到七零八落,这几十年来仙尊早就放下了太多东西,他隐居山林,身边带着个被“名门正派”种下寒毒的小徒弟,严泺又如何?
在白邙和仙尊看来,眼前这个小辈心思太重了。
他甚至比郁迟都教人无奈,郁迟拎着刀杀进慕容家,他不管别人看待他是侠客还是“夜修罗”,但谢怀风只能是谢四,是落日山庄的庄主,是正义凛然的武林盟主。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去快活,去闹,去颠覆整个江湖,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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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后谢怀风再回房,郁迟人已经在浴桶里。门响过一声再关上,郁迟伸长了脖子将脑袋探出屏风往外看,瞧见谢怀风的身形才把自己又缩回去氤氲热水里。上回相同的场面是在凛州金府,谢怀风拎着热水闯进了郁迟房里,用强横的态度驱走了郁迟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
那会儿他慌忙得很,怕被谢怀风瞧去一星半点,扯下衣衫便往身上盖。
郁迟想起来往日记忆,他往旁边瞥一眼,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伸手将外袍扯过来挡一下,盖住了怕谢怀风生气,不盖……郁迟再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一眼,身上的印记不多,却显眼得很。
郁迟还是羞,伸了手出去。
但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一旁的外衫,倒是让谢怀风捉进掌心,扯高了送到唇边吻了一下。
他被热水泡着,手指的温度本身就不低,嘴唇的热度不分明,这个吻像个钩子轻轻钩了一下郁迟。他身上泛红,再度往浴桶里缩进去,哑着嗓子开口。
“四……”
一个字叫出来他看见谢怀风眉毛轻快地一挑,这一挑让郁迟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他明明坐在浴桶里,却清晰地感觉自己腿软了几分,赶在第二个字出口之前生硬地切断了自己的声音。
他声音哑,被欺负得不轻,一时之间怕再叫那个称呼。谢怀风心里明了,没为难他,却伸手往浴桶里去,撩着热水洒在郁迟身上,嘴里似正经地说。
“卞鹰和南平王有些渊源,武林大会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顺利,小狼王这几天也急了。”
郁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尽量避开谢怀风的手,抵着木桶的边沿往后靠。
“躲什么?”谢怀风轻声,右手捏上郁迟的肩膀,按了两下,“昨晚一直按着你手腕,肩膀疼吗?”
“不太疼。”郁迟说。
“嗯。”他听进心里,手掌便继续往下,“腰疼?”
郁迟不说话,又痒又麻,谢怀风轻轻揉他的腰,又谈起正事,“唐漠明日到稳州,记得上次凛州见过的那个江湖郎中吗,你猜是谁的人?”
郁迟哪儿有心思去猜,但谢怀风的动作越来越过火,大有他不猜就不停手的势头。郁迟只能把凛州的事情在脑子里硬生生找出来,乱七八糟地理,最后迟疑地问,“凛州……北平王的人?”
谢怀风笑出来,“嗯,北平王的人。这人比南平王心思更重,南平王被先帝接回去不久后州蒙就多了这么一个江湖郎中,他的野心同样不小。”
“那……”郁迟话到嘴边,突然抽了口气,呼吸乱了不少。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