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宋颉对他们在查的案子没有一点兴趣,也不在乎温乾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黄韫让他盯着温初月,别让他一不小了没了,才勉强答应了季宵。
所以每次讨论案情的时候宋颉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要么靠在椅子上打盹,要么盯着黄韫发呆。黄韫一见到他这模样就来气,揪着他的耳朵道:“初月此去凶险,你不是什么紫衣罗刹吗?你去保护他!”
温初月心道:“我还没说我要去呢!”
赵未看着师徒俩和谐友好的画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果然年长者还是更有威严,教训起师父来也不手软。”
“乖乖,别再用那名儿叫我了,”宋颉闭着眼脑袋往后一仰,认命道,“好吧,就依你的。”
就这样,紫衣罗刹成了温娇花的护花使者。
姿丽堂对学员的要求并不算高,因为很多学员训练不到几天,吃不了那苦就自己走了,赵未花了几天时间把温初月包装成了自己的“女儿”,密集训练了一段时间,总算过了姿丽堂的招收门槛,赵未到底有些不放心,临走时给照料学员起居的嬷嬷塞了几张银票,倒真像个舍不得女儿的父亲。
温初月踏进姿丽堂的同时,宋颉也隐匿气息悄然翻了进去。
不得不说赵未其实相当有眼光,温初月根本不需要假面,涂脂抹粉换上罗裙之后,果真美艳绝伦,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其实是个男人。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比寻常女子要高,太过显眼容易暴露,可进了姿丽堂之后,发现其中不乏有身材高挑的女子,而且大家都浓妆艳抹,他混在其中倒也不违和。至于声音,温初月的声音本来就不粗旷,懒洋洋说话时的声音清澈又柔和,只要音调更加轻缓一些,足够以假乱真。
当然,他涂再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那双灵动的眸,他那天然就含了几份情的眸子就像带着无数小钩子,能精准钩中人的心脏。温初月刚进姿丽堂第二天就逢上对客人开放的日子,多是一些贵人老爷们来姿丽堂寻找下一个填房,姑娘们都要在台上过一遍场,也算是锻炼她们面对观众不怯场的能力,轮到温初月时,台下欢呼声格外响亮,许多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要用眼神将他剥光,温初月掩面轻咳压下胸口泛上来的恶心,抬起下巴回了一个轻蔑的笑容,欢呼声似乎更大了。
暗中观察的宋颉忍不住“呸”了一声,心下盘算道:“这混蛋自带勾人的体质,男女老少都容易着他的道,留着才是个祸害,得让徒儿少和他来往。”
那次之后,过于惹眼的五官让温初月在姿丽堂中备受排挤,也让他有了更多调查的时间,很快,他对照着地图上画的位置,在其中一个嬷嬷房中找到了暗门。
他趁着夜黑风高潜进去时,却发现那是一个空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了,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尘土味,温初月吸了两口就觉得鼻子有些痒痒,正想打喷嚏,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巴。
那人压低声音道:“忍着,有人来了。”
果然,上方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温初月背后吓出一层冷汗,喷嚏都被吓没了,回头一看是宋颉才松了口气,心想江湖高手果然和自己这种三脚猫有着云泥之别,接近人的时候一点气息都没有,而后他又想到以宋颉的身手,这个任务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根本不需要自己扮成舞女。要是宋颉不乐意,大不了就让黄韫去出卖“美色”。
当然,现在才想到这些为时已晚,温初月想起前几天夜里阮慕阳回来,看到他镜台上那盒胭脂时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没关系,主人,你有这些癖好我一点也不介意。”
温初月太过难为情都忘了争辩那根本不是他的癖好。
少时,头顶上的脚步声往屋外去了,紧接着是房门落锁的声响,等那脚步声完全听不到后,宋颉才松开温初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上,嗔道:“不是叫你查到什么先告诉我吗?要是不小心暴露了,波及到我徒儿怎么办?”
温初月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不会的,我暴露了也只会说我是紫衣罗刹派来的,和黄韫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宋颉一个字也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温初月识趣地闭了嘴。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黄韫拿火折子四处晃了晃,发现这个地下室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室中空无一物,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没有通风口也没发现暗门,连只小动物都没有,只有一片死气。
温初月对阴暗的地方有一种习惯性的恐惧,他甫一进来指尖就忍不住发颤,又不想让宋颉识破,从宋颉手里接过火折子,努力集中注意力,专心研究起石壁来。
宋颉可是知道温初月在自家隔壁都经历过什么的,那一点小动作也瞒不过他的眼睛,看到温初月事隔这么多年,身体还记得那时的恐惧,才唤醒他一丝沉睡的良知,抱着手臂跟在温初月后面,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答应我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