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这是宋君年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
“在哪裡见面?”
“星星和月亮。”他又补充道,“挑一个Philippe不在的时间。”
挑一个钟佩悟不在咖啡店裡同时他们两人都有空的时间实属不易。日子最后定在星期日下午四点半。这个时间点钟佩悟雷打不动地去钢琴老师家裡接Azure,然后带她去看电影或者买玩具,总之不会早于七点半前回到“星星和月亮”。
宋蘅不会不知道宋君年这次主动约见的目的。这绝不是一场date。他们的话题势必与叶晋之有关。但是她并不为之苦恼,她乐意向宋君年吐露自己的一切——除了工作要求的保密内容——她在他眼前总是很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她找不到理由去隐瞒宋君年最真实的自己。诚如她一开始认识宋君年的时候,她就刻意放下自己已经习惯的社会要求的伪装,在他面前不吝于表达自己的爱憎喜恶。
她会在合法范围内告诉宋君年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
按照习惯,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但也毫不意外看到宋君年早就坐在角落的一张蒲团上,慵懒地翻著手中的The La,手边是一杯色泽醇厚的咖啡。
那一次在汤臣,他也是早早就到了。
宋君年不知是不是最近有点上火,嘴角长了一个小泡。他看杂志的神情很专注,姿态却很放鬆,一手托著腮,偶尔把不安分的碎髮徒劳地往后捋两下。好像无论身处何地,只要他愿意,他都能够在自己周围创造一个世界,一个桃花灼灼流水潺潺的绝佳隐居之地。
如此安然自得,仿佛毫不牵挂红尘事。
“Ralph.”她在他对面坐下,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一个透明塑料盒,就是回到家裡妈妈给你打包菜拿走的那种盒子。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来点下午茶?”见宋蘅来了,他微微一笑,随手合上杂志,不紧不慢地打开塑料盒的盖子。数块烤得金黄、方方正正的糕点整整齐齐地叠在裡面。
“凤梨酥?”宋蘅每次看见他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Bingo!”他打了个响指,“我用木糖醇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胖。”
宋蘅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手指夹出一块,生怕自己动作大了点破坏这整齐规则的排列——据她观察,宋君年应该是个有强迫症的人。宋君年做的凤梨酥,外皮酥而不干,内陷酸甜可口,和五星级酒店的出品不相上下。嘴裡还嚼著,宋蘅的手已经伸进盒子里拿另外一块了。
“不用急,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宋君年含笑看著她,脸上自是得意满足。
“你上火了不能吃这麽热气的东西。”宋蘅含糊不清地说道,空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嘴角。
宋君年顺著她的手指方向摸了摸嘴边的小泡,“不碍事,等下去街口买杯凉茶就好。”
“鸡腿打人牙铰软,”宋蘅向来喜欢开门见山,不愿意和他再客套下去,等嘴裡的凤梨酥全进了肚子,她便主动引出宋君年这次见面的目的,“吃了你的凤梨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合法的范围内。”
“不敢,不敢。”宋君年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宋蘅挥手叫侍应过来,叫了一杯柠檬水润润口。“上个礼拜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时我没有和你说我去台北的目的,因为我拿不准到底能不能劝我师父出山,而且——做我们这一行,有太多事情要保密。”
“你——”宋君年突然有点不安,连喝几口咖啡定神,“我上网查过Daniel· Lau,在遗产官司方面,香港几乎没有人能和他并肩。叶胤之这一步棋,很可能彻底摧毁Issac在叶家集团的根基,而他最在乎的就是这个集团——你就这麽恨他吗?”话到最后,他直勾勾地盯著宋蘅,仿佛要把她看透。
宋蘅苦笑一声,一点也不意外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止他,大概少数知道她和叶晋之过去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你为什麽会用‘恨’这个字眼?”她咬著下嘴唇,不小心吃了一些口红。或许,宋君年已经知道了。
“因为——Issac喝醉之后很多次提起他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那他有跟你说具体是什麽事吗?”宋蘅平静地接过侍应递来的柠檬水,脸色毫无变化,只是眼裡霎时盈满冷漠和嘲讽。那件事当年差点彻底捏碎她的自尊心,但也已经是十年的事了。她很忙,没有时间和Jing力为叶晋之伤春悲秋。
宋君年摇头,“他不说,我不会主动去问。”
“你觉得会是什麽事情呢?”宋蘅扯出一个带著嘲讽意味的微笑,“你觉得你的朋友能做出的最过分的事情是什麽?除了主动找人跟踪自己的哥哥然后把他出轨的细节告诉给大嫂听,好让他们离婚分拆他们的股份?”
“恋人之间的矛盾,最严重不外乎家暴、不尊重对方家人和出轨。”宋君年眉头一蹙,越说越觉得无力。
“时至今日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