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富贵险中求,尤其是赵月娆下施的举措不少动了别人的利益,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焉能不找机会刺杀她呢?
赵月娆叹气:“五年时间快要到了。”
好比这一次,她大刀阔斧的改革引起了朝堂的不满,又畏惧于她手中势力,有的兄弟想要剑走偏锋逼宫篡位,好名正言顺地让她交出权柄,却反为她做了嫁衣。
一场逼宫下来,几个皇子皆被圈/禁,连父皇也开始缠绵病榻,眼看整个天下就要落到她手中,就有人开始垂死挣扎,派人刺杀。
凝夕问赵月娆:“你是想要证明给她看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赵月娆目光平静:“或许一开始的确如此,但我越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便觉肩头越重,我只怕自己做得还不够。”
这些年她常常在民间行走,越见底层百姓的凄惨生活,越觉人间疾苦。
哪怕裴英打掉了一个大的,那些小的邪道门派还不是如雨后春笋般处处生起,他们行事毫无仁义可言,动辄□□掳掠,杀童男童女练功,又仗着武力要人家月月上供财宝,下辖的普通百姓苦不堪言。
正道宗门倒还扯了一层遮羞布,明面上说收些辛苦钱免百姓被魔道sao扰,可是也常有趁收成不好时逼百姓卖田卖地的,他们爱打着幌子和官员士绅勾结,提高税收的,又何尝不是趴在大齐身上吸血的蛀虫呢?
赵月娆揉散了眉心的褶皱,温声道:“好在还有你这等志同道合的人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这并不是没有希望的。”
彼时的挚友钟采薇,在一次为了家族,引她遇到刺客之后,便再无来往,赵月娆虽说早有准备会有这一天,可它到来之时,也确令人心寒。
好在,人生里并不只有这一段友谊。
凝夕怔了怔,半晌,也笑道:“我答应过师傅,要成为他的骄傲,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可是她一个人实在太渺小了,天下之大,江湖之广,医道又如此神秘深远,怎么学得过来?治得过来呢?
直到五年前收到那封信。
“萧规曹随、因循守旧,怎敌出世逐浪,海纳百川,杏林春满?”
想到这句话,凝夕不由和赵月娆相视而笑,于她来说,成就这段因缘的龙啸天,好像是已经是上辈子的人上辈子的事了。
可惜想什么来什么,赵月娆才收拾好伤口出门与幕僚议事,便有下属神色匆匆地来报。
“不好了,殿下!成王殿下重伤!魏郡王……郡王殿下,亦身死了!”
成王正是赵征的封号,赵月娆脸色一变,质问道:“不可能,成王乃是大宗师——”
这天下能重伤大宗师的人寥寥无几,元羲已经久不出山,沈清让是凝夕的师傅,和赵征无冤无仇,贺飞岚又与赵征素有交情。
而裴秀,前段时间她才给凝夕来信说她远出海外一趟,也不可能有动机。
赵月娆咬牙问:“是谁?”
大齐什么时候出了第六位大宗师不曾?
“殿下,”侍卫底下了头,语气悲愤又绝望道:“属下不敢近前跟踪,只知此人最后上了镇国公嫡长女的马车,我听见那位钟小姐唤他,龙大哥。”
赵征虽不涉朝政,可他的存在便是赵氏的定海神针,能保赵氏无人来犯。
可如今,天塌了,又惹上了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赵氏又该何去何从?
凝夕和赵月娆对视一眼,目露惊骇。
龙啸天?他不是死了吗?
这天底下鲜有能杀大宗师的存在,哪怕同为大宗师,如裴秀那般数百年未见的,堪称一声“妖孽”,可龙啸天又凭什么?这般小人,也配有此机缘!
赵月娆闭了闭眼:“去见成王。”
原本设计Jing巧的皇家王府被破坏的看不出原样,交手处方圆十里皆化成了飞灰,远远望去,草木摧折,一派死气沉沉。
成王被赵月娆临时安置到附近她一派的官员府邸中,几个医仙谷弟子与太医院共同会诊,得出同样的结论。
“殿下丹田已毁,经脉俱废,纵使清醒……恐怕也只能终身躺在榻上了。”
赵月娆倒吸一口冷气:“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这对一个巅峰武者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从大宗师变成一个废人!好比从云端落入泥沼之中,人人可欺。
凝夕摇摇头:“恐怕连师傅也无能为力。”
保住命又如何?成了废人,以往他们的敌人必将一拥而上,分而食之,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虎落平阳的好机会。
就在一片绝望的死寂中,下属又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殿下,贺飞岚阁下入京听闻此事,前往邀战龙啸天,已然……已然落败!”
赵月娆脸色灰白,听见榻上的赵征招她过来,握了她的手臂:“阿娆,走,尽快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不怕没柴烧……”
她眼眶通红,浓浓的不甘和绝望烧的心头发痛,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