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屿,再来和小姜练两把!”
闻小屿回过神,放下水壶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森冉在一旁拍拍手,“音乐准备起——”
熟悉的背景乐第无数次响起,闻小屿踩着乐点搭上姜河的肩膀,抬头望向舞伴。
练功房墙顶的灯光倾泻而下,一瞬间模糊了对方的轮廓。闻小屿再次晃神,脑海中重又浮现起那晚发生在厨房的一切。男人冰冷的气息片刻没有散去,凝滞地围绕在他周身,伴随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激起战栗。
他已经无法记起那时的每一个细节,却持续间歇地心跳加速。那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令人震颤,激动,期待又胆怯,像偶遇某个世间少有的稀奇物,想要追寻又本能害怕。
闻小屿抓紧手中的衣服,后飞快放开。目光所及之处是男性的喉咙,他看着那一段微红浮现青脉的脖颈,有一瞬间想象自己与闻臻共舞的画面,闻臻离他于方寸之间。
他想要……
他还想要这个味道,这个温度。
音乐停止。
姜河顶着一头汗过来,脸上表情很是惊喜:“小屿,今天感觉很对唉。”
森冉也说:“不错,今天的表情和姿态大有突破,就是跳前半段的时候要再开心点,后半段那种哀伤的感觉是有了。”
闻小屿站在原地怔怔的,慢半拍擦掉额角的汗。
姜河笑着靠过来:“怎么忽然开窍了?是不是回去偷偷补了好多双人舞视频啊。”
闻小屿勉强笑一下:“嗯。”
事实上他只是没能控制那一晚强烈悸动的心情,把其中一部分延续投射到了姜河学长身上而已。
效果好得让他心惊胆战。
下课后,闻小屿一个人沉默在一旁收拾背包。姜河经过他身边,注意到他的神情,转身凑过来,“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闻小屿背起包,“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
两人一同离开教室。姜河说,“今天你表现得棒多了,再接再厉啊。”
闻小屿低着头不说话。姜河疑惑,抬手搭着他肩膀,“怎么了?有进步还郁闷呢。”
“没有。”闻小屿想着心事,忽然问,“学长,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有啊,我好几个表弟表妹呢。”
“亲的呢?”
“那没有。”
“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关系好吗?”
姜河耸肩开玩笑,“他们可爱的时候就关系好,不可爱的时候,我只想把他们逐出家门。”
闻小屿笑一笑,又默然叹一口气。他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姜河,便在岔路口随便找个理由,和人分开走了。
问这种问题没有意义。他就算从前没有过兄弟姐妹,也有基本的常识,知道亲人之间的正常相处模式是什么样子。
不会是他和闻臻那样的。
闻小屿站在茫茫夜色里,周围嘈杂人声遥遥,他一个人陷进难言的挣扎。
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是他在闻臻面前的怦然心跳。
“......闻总。闻总?”
闻臻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抬起。旁人小心提醒,“我们到了。”
门口早有人等候,见车来了,小跑过来给闻臻开门。闻臻下车与来人握手打招呼,一同走进山庄。
他到海南来签订一个投资项目,出差的最后一天受邀参加一场在私人山庄举办的晚会,主办人是父亲曾经重要的合作伙伴,也将是他未来的合作方。
已有不少客人三三两两汇聚庭院内外,见到闻臻都客气与他打招呼。山庄的主人谢风涛特地从楼上下来,迎接闻臻。
“闻臻!要和你小子见上一面可真不容易。”谢风涛熟稔拍拍闻臻手臂,身边跟着他的女儿谢缦婷。缦婷穿一袭淡绿镂花半裙,长发挽起,化Jing致淡妆,面色粉白如少女,正看着闻臻笑,一双眼睛弯弯的。
闻臻与父女俩打过招呼,他这次答应来,也是因为谢风涛的身份,两家多年有合作关系,且目前来看都还算比较愉快。
“老闻身体如何?”
“还不错,已经可以回家休养。”
“嘿,那老家伙,骨头硬得很,百八十岁没有问题。哪像我,比他少长几岁,倒真成个老头子啰。”
“谢伯还年轻得很。”
“不年轻了,天天有Cao不完的心,你看看我,头发都白成这样。要是我家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小子,哪能有那么多事让我心烦?我早和你家老头一起天天上山钓鱼去了。”
两人慢慢踱步到假山湖边,谢风涛说,“前阵子我还和老闻聊天,他说你忙着在首都主持工作,连他要见你一面都难。听说你来海南了,我这不赶紧把庄里收拾收拾,约你出来散个心,放松一下心情。”
闻臻说:“谢伯太客气了。不说海南,您要是一个电话,我也就随时随地赶过来了。”
“你小子,话说得这么好听,人还不是一样难逮。怎么,一听你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