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予在柱上被缚了一日一夜,杨炎幼清也与杨炎芳蔼闹了一日一夜,杨炎幼清使尽浑身解数给蝉予求情,甚至不情不愿的表示歉意,而杨炎芳蔼仿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松嘴,杨炎幼清恼羞成怒,立刻变脸,杨炎芳蔼不吃这套,二人又吵了一顿,最后仍是仁哲将军出面,将二人分开,杨炎幼清被赶出主帐,其他几位都尉簇拥着二位深衣公子鱼贯而入,与杨炎芳蔼商讨军情大事。
好在待到商讨完毕,蝉予就被解开了。
原来那二位深衣公子是利国使者,利国与炎国相邻,同样常年深受霜勒侵害,此次来访,是为两国合纵共同御敌之事。
杨炎芳蔼也是爽快人,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知道使者已与杨炎成顷见过面,便不废话,把目前炎兵利弊都摆在他们面前,同时找他们要诚意,正说的火热时,前方传来战报,杨炎芳蔼立刻带人奔赴前线,临走前看见杨炎幼清哀怨的眼神,他一直在外守着。
杨炎芳蔼无奈,命人放了蝉予。
蝉予这才得了自由。
这一日一夜不好过,蝉予快要风干了,杨炎幼清扶他回了帐中,两囊水,一囊吃了,一囊倒了满头,有了水的滋润,蝉予这才算活过来。
“我听说……阵候把逐国打下来了,”有了清水滋润,蝉予终于能开口说话。
杨炎幼清听了一愣;“这么快……”
“嗯,逐候应该没死,怕是归顺了……”蝉予看看自己手,十指全部爆皮。
杨炎幼清心中一紧,他忆起杨铎对他说的话,高祯已经疯了,他要吞并天下,杀光陈氏,迟早会打到炎国,现在看来他们按部就班,已慢慢展开规划,其他诸侯国还未当作一回事,不知这次逐国的事情是否给他们敲响警钟,不趁早合纵连横对抗高祯等人,便只有等死的份。
“我刚才听阿姊与利国使者会面,炎利两国原本世代交好,只是到了父王这里……便有些间隙,不过碍着有共同敌人,现在又回来与我们联合,若是高祯他们真的打过来,站线对他们来说拉的太长,未必能如愿攻下炎利二国,”杨炎幼清揭开蝉予的衣裳,让他能舒服躺在狼毛毯子上。
“可到时候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蝉予一躺下便觉得天旋地转;“呃……姑姑为何答应放我了?”
“自然是我求来的!”杨炎幼清与他躺在一处。
“姑姑……为难你什么了?”蝉予攥紧杨炎幼清的手,杨炎芳蔼盛怒的模样他见过,二人吵架的模样也见过,简直山崩地裂似的,唬的他不敢喘息。
“逗你的,”杨炎幼清看他担忧,便说了实话;“前线忽有战事,她临走时放了你。”
“霜勒人又来了?!”蝉予心里一惊。
“不知……”杨炎幼清实话实说;“上次俘虏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相隔这么短时间还能反扑,看来这共主实力不凡……”
蝉予听了很别扭,头一次上战阵狼狈不堪不提,下了战阵还被捉jian在床,绑在寒风日头下狠狠晾晒了一日一夜,丑事传遍整个营盘,真是面子也无里子也无。
“咱们回拉朗吧,”杨炎幼清提议;“人也见到了,咱们也帮不上忙,何苦留在这继续看阿姊的脸色……”
蝉予攥着他的手没松,左思右想之下,他低声道;“我不想走……”
蝉予掌中的手一抖,没做声,他猜到了。
“我想留在这……锤炼一番,那个仁哲将军若不是觊觎你……也是个好人,我担心到时候阵候打过来我什么也不懂,拖了你的后腿……”
“不懂的人多了,缺你一个?”杨炎幼清没好气道,甩开蝉予的手径自坐起来。
蝉予立刻跟上,态度低三下四,话语却坚决不妥协;“他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人,我不一样,幼清记挂着我,我不能不争气……”
“你不争气也不是这一两日了!我还不知你的底细?”
你不知。
蝉予抿着嘴,没说出这三个字。
“古往今来有志气的人多了,有几个得了好死!?倒是流芳千古,可他自己早上了西天,流芳又有什么用!!”
“我不图那么远……单看眼前,眼前便是我文不成武不就,炎国内忧外患,我这心里一日慌似一日的,现在回想常州城的日子,全都荒废了……实在不该,哪怕与你学学剑术也好……”
“我教你!”杨炎幼清回过头,满面愤恨;“在这做什么炮灰!难道你想当将军!?”
“你……不希望我当?”蝉予小心翼翼道。
杨炎幼清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我不是痴心妄想……”蝉予拉着杨炎幼清胳膊。
“我没说你痴心妄想……”杨炎幼清随他动作一晃,心虚道,他的确这么想。
“我能从白梁山寨活下来,活着找到常州,还遇见了你,幼清……不敢说别的……”蝉予忍不住傻笑一声;“我有点福气。”
“做将军可不是靠福气,”杨炎幼清不客气道;“你拼尽全力缺胳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