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伸出手,她牵了上去。
他们来到庭院里,沿着两侧栽满果树的小径缓步向前走着,十指紧扣。春日里色泽斑斓的鲜花如今已被繁茂的枝叶所取代,在他们的头顶交织成一片拱形的绿荫。
"我小时候经常爬这些树。"德拉科毫无预兆地开口说道。
赫敏诧异地转头看他。以前他领着她散步的时候从来都是寡言少语,此刻他居然主动打开话匣,让她觉得极不习惯。
他目光低垂看着脚下的小径,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无比遥远。"那时候,我总是被告诫别去爬那些树,但我每天上完课之后都会跑到这儿来,努力想要爬上去。"
他看向近处一棵长满节瘤的苹果树。"有一次我就被困在那棵树上下不来了。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棵树真的是又高又大。托普茜想帮我,但我不让。我就坐在树枝上,喊了我母亲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她从对角巷回来。"
赫敏端详着离地面不过几英尺高的树枝,嘴唇微微扭曲了起来。
德拉科转头面向前方。"如果我们顺着这条小径走下去,穿过田野,就会看到一座池塘,我以前也经常去那儿抓青蛙。那里还经常会有鸭子和鹭鸟。五岁生日的时候,有人送了我一张渔网作为礼物,于是我就想方设法把我能发现的动物全部抓起来,打造一座我自己的动物园。我曾经还说过长大后要成为一名魔法生物学家,还一心想着总有一天要去非洲探险,可把我父亲吓得半死。"
德拉科说话时面无表情。赫敏却感到心下的不安愈发强烈。
"我小时候很怕小仙子和地Jing。"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曾经在挖一只地Jing的时候还被它咬了,血流得到处都是。"说到这里,他空洞地笑了一声。"我母亲当时特别害怕我会留疤。"
他又开始慢慢沿着小径向前走去,仍然牵着赫敏的手。
"我一直都很喜欢飞行。两岁的时候,父亲不顾母亲的反对,给我买了一把玩具扫帚。我经常和西奥多·诺特在庄园里比赛。八岁那年,我在一次飞行的时候胳膊撞上庄园的外墙,险些骨折。"
之后他便沉默了下来,直到他们终于走到成排果树的尽头。"托普茜会陪你一起离开。她照看过好几个婴儿。我刚出生的时候,我母亲身体不好,几乎都是她把我拉扯大的。金妮生下詹姆后,她也帮忙照料了一段时日。"他看向赫敏。"我都安排好了—她的所有权会被转交给你。她是个善良听话的小Jing灵。无论你想知道我以前的哪些故事,她都会告诉你的。"
赫敏终于明白了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他在努力给予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在他看来,如果他承认了自己将要成为一位父亲,就意味着同时承认他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才要告诉她他以前的故事,这样她以后就能告诉他们的女儿,在他上学以前、在整个战争开始以前,他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在安排后事。
他朝着田野的另一头望去。"之后,整座庄园的魔力都会陷入休眠状态,除非我父亲再生下另一个继承人。"片刻后他又接着说道。"依我看他是不会的。所以庄园会承认并接受她作为家族的后代—如果她将来想要回这座庄园的话。我也准备好了一些文件让你到时一并带走,如果你想走合法程序,之后就能凭那些文件正式提出申请。但你也没有理由必须要回到这里来,我已经把几个金库和其他部分资产都转移到了你名下,想要变现也会很容易。"
赫敏的双肩颤抖起来。
德拉科收回目光,端详着她,专注的双眼是风暴压城一般的灰色。"我带你走得太远了,你一定累坏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赫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喉咙阵阵发紧,双腿虚浮得几乎下一秒就要软倒下去。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朝她走近一步。"你能走得回去吗?"
她只能几不可察地微微摇了摇头。
他一边慢慢地向她靠近,一边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他用左臂搂住她的腰,右臂托起她的腿将她抱了起来,向庄园走去。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起来。她就这样缩在他怀里,一路哭了回去。
晚上,她躺在床上,头枕在他胸前,呆呆地望着墙上时钟的指针缓缓划过钟盘。德拉科一只手停留在她的后脑,缠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正隔着她的袍子顺她的胳膊圈画轻抚着。
她坐起身来,低头看着他。他也抬眼看着她,表情里带着些许防备。她伸手抚上他的胸膛,然后俯身吻他。她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铭记着他们嘴唇相接的感觉、鼻尖相触的方式,还有当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时,他下巴上的胡茬留在她手指下的淡淡刺痒。
她吻得更深,沉浸在自己所有感官对他的感觉之中。她能闻到他衣服上浓烈的雪松油味道,还有他皮肤上橡木苔和纸莎草的气息。他的手掌抚着她的喉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