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如何领他去看那些她想让他知道的记忆。她甚至不能完全确定那些记忆分别散落在何处。他还没有找到那些碎片,就已经把她的意识碾得粉碎。
她抬头望着德拉科的脸。"我知道我缺了什么东西了。有了它,我就能去掉你的黑魔标记。"
"哦?"
"凤凰的眼泪。只要我有一小瓶凤凰眼泪,我就能做到。"
她强迫自己忍着剧痛集中Jing神。纳西莎。她必须让他知道纳西莎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纳西莎。纳西莎。
纳西莎的肖像浮现了出来。"她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根本不明白,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觉得那种魔药服用三剂之后的戒断症状已经很难捱了对吗?可她一连服用了十几天—就是为了见到他的时候不会露馅。德拉科一直恳求她不要这样做。"
卢修斯突然停下了对她意识的残忍蹂躏,有那么几秒钟,他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
赫敏抓住这短短数秒的喘息时间,奋力搜寻着那些她想要让他看到的记忆。后脑传来一阵抽痛,仿佛有一把手术刀正慢慢地插进她的颅骨底部。
纳西莎。纳西莎。她需要那些德拉科向她说起纳西莎的回忆。
德拉科怒气喷薄的面容凝聚在了她的脑海中,他正低头怒视着她。
"在你和你的朋友们把我父亲扔进阿兹卡班之后,黑魔王来了我家。那时候我甚至人还在学校。当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等我了。他把我母亲关在一座笼子里,就在我家的休息室里。他已经折磨了她将近两周了。"
卢修斯身躯一震。她能感觉到他的恐惧越来越深。
"她—她再也没能恢复过来。她的抽搐—从来没有停止过,她受了太多钻心咒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在我回到家之前—他还对她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哑在了喉咙里。他拨开自己脸上的发丝,似乎在挣扎着维持呼吸。"整个夏天—我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德拉科呼吸急促,双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他不停地说着,那些话语仿佛是自动从他嘴里涌出一般。"我母亲—她—她身体一直都不好。当初怀着我的时候,她差一点就死了,然后再也没能调养好。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很虚弱。我父亲总是说我们必须照顾她。我从小到大,他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发誓说我会永远照顾她。在黑魔王终于离开庄园之后—我想要送她走的,想要把她送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她、再也没办法伤害到她的地方。但她不肯—除非和我一起,不然她哪里都不肯去。"
他抬起双手,用掌根压住眼睛。"我一直都在努力照顾她。我只是想保护她的安全。我一直在想办法带她一起逃走—可是后来—她就在莱斯特兰奇庄园里被烧死了—"
卢修斯动摇了一瞬。赫敏猜想他或许会就此从她的脑海里抽身退走。
然而他一鼓作气地闯进了她记忆的更深处。
她的整个意识空间都在瑟缩。她能感觉到一种几近碎裂的剧痛从她的后脑向周围扩散蔓延。
她感觉到周围响起了尖叫声。
"那—你父亲知道吗?"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比她印象中的还要年轻得多。
德拉科咽了口唾沫。"不。"他看向别处。"我父亲—他—他对我母亲有着非常强烈的保护欲。如果他知道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大脑封闭术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至少没有达到他所需要的水平。倘若他知道了,就一定会报仇,那样会让我们所有人都万劫不复。我母亲坚持要我们向他隐瞒她的病情。一个丹麦的Jing神治疗师给她开了一种魔药,可以掩盖她的大部分症状,让她在被要求露面的时候不至于惊惧发作。我父亲每次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提前服药。我父亲获释后,大多数时间都因为黑魔王的命令而呆在法国或比利时。他以为,她是因为我接受了标记而责怪他,所以才对他那么冷淡。"
记忆的场景发生了变换。
她和德拉科同床而卧,他的双臂紧紧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我会照顾你的。我发誓,赫敏,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和我说说你母亲的事吧,德拉科。"她边说边用手指抚摸着他肩背上如尼符文的伤疤。"把所有那些你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
"我以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别人被折磨,"他过了半晌才终于开口,却并没有抬头看她。"她是第一个。他—"赫敏感觉到他的下巴沉了下去,同时犹豫了一下。"他在她身上做实验,还让—其他几个食死徒去想该怎么折磨她。为了惩罚马尔福家族。"
卢修斯一刻不停地向她脑海深处闯去。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已经开始溶解、破碎、消逝。
尖叫声仍在持续。持续。持续。
赫敏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悄然远去。
所有的一切都震颤起来。卢修斯在她脑海中留下的沉重感突然消失了。她的两只胳膊和右腿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