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鸨。”子归探出身子被觉醒一把拉到身后,维护意味强烈。子归莫名开心,嘴上却说:“干吗,我不需要你保护。”
觉醒替他去探查,回道:“你是师伯fen身,不能让你受伤,会伤到他。”
子归扬起的嘴角坠下来。
觉醒试探妇人脉搏,又将手悬在她心中,缓缓移动到肚子,停下来。
“人还活着但被夺了神志,肚子里有东西。”站起身,想了尘询问:“佛宗有办法不伤人把东西取出来吗?我感觉到魔气,大约就是魔器碎片。魔修狡猾,用凡人气息遮盖魔器,害人性命。”
了尘看了妇人一眼,叹道:“她的魂魄被据在rou身内,我只能用往生咒为她超度,rou身遭魔器毁坏,不能用了。”
虽说凡人在修士眼里只是蝼蚁,这里站着的都是严守戒条修持心性的人物,都还留有怜悯之情。
了尘和尚拨动佛珠念起往生咒,声音平缓而低沉,令人心绪平静。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觉醒抬头看天,心事都摆在脸上。
子归目光一直追着他,心道不该是这样的。他心目中的觉醒是个憋葫芦,对自己苛刻到极点,对人又宽厚到极点,任凭子归胡搅蛮缠,总是放纵着他。
他胡闹是因为喜欢看觉醒生气的样子,喜欢觉醒把心思表达出来,不再压抑自己,能变得洒脱自在。但是他此刻发现,他不喜欢看觉醒自责痛苦,特别不喜欢。真想把他眉头褶皱抚平,把他眼里的伤痛擦去啊。
☆、集结
从前他心思单纯,喜恶直截了当,从来不知道何为负担。为什么鉴宝会出事后再见到觉醒,他无法再坦坦荡荡,心里乱糟糟的,话到嘴边调头又撞回心窝,撞得他闷痛。
咬咬唇,子归把嗓音压低,学着秦晌的口吻说:“别担心,我现在很好,带魔器来东海,我等你。”
觉醒身躯巨颤,紧紧抓住子归肩膀,一双深邃的眼中闪烁水光:“师伯是你吗……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累您。不过您放心,我找到佛宗了尘大师了,也通知了师尊,我们马上就来救你,您千万撑住,一定要撑住啊。”坚强如苦修,此刻无助又迫切,一道浅浅泪痕在深色皮肤上亮得扎眼。
双手用力到伤口崩开,血把子归衣服染红,子归原本还想说两句安慰话,一下子装不下去了。
将他受伤的双手拢在掌中,喊道:“瞎激动什么,这手看看又流血了。”
“这点小伤没什么。”觉醒激动得语无lun次:“子归,你和师伯异体同心,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我不会再错了。”
“错……”子归喉间苦涩,他想说,你一直都错了,我根本不是秦晌□□。你心中只有同门情谊、世间大义,如果知道了真相,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能施舍多少真情。
这话,子归说不出口,又一次,心口闷闷地发痛。
方雾澈拍拍觉醒,提醒说:“大师念完往生咒了,我们取魔器吧。”
没了灵魂的躯体就是脓血脏rou,在了尘和尚的护持下,觉醒将rou身打碎,拿到了最后一块魔器碎片。
“走吧,去东海。”
觉醒带着子归踏空飞行,咒惘剑环绕着两人。了尘和尚驾驭佛珠金光四射,白袍飘逸宝相庄严,怀里抱着的黑猫白净中十分显眼。
方雾澈半空中回头看看白日冷清的青楼,心中有些不妥,事情过于顺利让他不安。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取了袖口束带,往脚下一踩,飞赶上前头三人。
东海上,琉璃宝鼎不复流光晶莹,如一尊埋土千年的铜鼎,破碎锈黄。远远看去,黑气隐隐显露,被一层光洁的护罩死死封在里面,透着不详,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它百步以外,密密麻麻悬停着无数修士,焦急地向里张望。他们都是结界内修士的师兄弟或徒子徒孙,同赴鉴宝会。资历深的都被困在里头,剩下这些人无头苍蝇似的只能干着急,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破开结界。
要不说秦晌是古今第一阵法大师,一道盘古大封封住了魔头,也挡住外头想进来的修士,固若金汤不损分毫。
不过幸好,乱局很快被控制住。天衍宗六道真人赶到了。原本乱作一团的修士现在有序地守卫在结界外,只守不攻戒骄戒躁。
接到觉醒传信,六道第一时间将修真界散落的单修高手都聚齐,再发一道求助讯息给佛宗各门派,亲自来主持大局。他是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大乘期高手,立刻就把在场修士都稳住,做好了部署。
聚在他身边的,除了罗霄派众外围弟子、墨研宗偷懒逃得一劫的长老们,还有一个霓裳小姑娘,因着张逢夏关门弟子身份得六道青眼。张逢夏和秦晌关系他心里明镜似的,自然对墨研宗更关照些。
修真年岁最长却貌若豆蔻的漱玉仙子飞过来问:“真人,按觉醒贤侄说的,结界内魔头肆虐,里头的人怕坚持不了多久。佛宗一时半会儿赶不及,我们想办法先救人吧。”
她修行年长,曾经见过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