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被沈梦我突如其来的一句天妒英才打?乱了?本?就不怎么顺畅的思绪,眼眶还红着脸上又浮起点笑意。
“就是?我倒霉呗。”
国内第一大舞团,无时无刻都?暗流涌动竞争激烈,各种勾心斗角见不得光的手段轮番上演,但发生在鹿之?难身上、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那场意外,却并非人为?。
不是?Yin谋,不是?暗算。正如沈梦我所说,是?真正无人预料的舞台事故,是?千万分之?一的巧合。
剧院顶灯恰好在他上台前最后一次排练时Jing准落下,他避闪不及坠下舞台……Jing准得似乎只能用‘天意’二字形容。
是?天意不让他跳舞,所以他只能认命。
第94章 约定
“比起你的舞, 在我们心里,还是你这个人更重要。”沈梦我说,“所以, 你不要觉得愧疚,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老师的教导……她很想念她的小徒弟。”
师出名门的舞蹈天才在腾飞之际以堪称惨烈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下折翼, 固然惋惜者众多,但冷眼旁观将其当做闲话谈资的也不少, 有人公然哀叹悲悯, 就有人私下欢欣雀跃,这都是人之常情。鹿之难其实心中很清楚,除了亲近的身边人,少有人真心为他难过。
可心里清楚不代表就能坦然处之直面纷纷人言。
伤愈出院后鹿之难便单方面断了除师门外的一切与舞蹈界的联系,饶是如此,他还是会因为只言片语伤神,不仅为自己, 更为他的老师。
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噩梦不是从舞台坠落, 而是‘宫大师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宫老师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恩人, 给他被抛弃的人生在最耀目舞台中央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引领他走向舞蹈艺术更高远更壮阔的世?界。可是他带给她的似乎只剩失望, 十年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比起自我的痛苦, 他更煎熬于对老师的愧疚。
这份愧疚让他没办法像从前学舞时那样坦荡的面对宫老师, 他害怕真?的会在老师眼中看?到对他的失望。
可现在梦我却说, 老师在意的不是他的舞, 老师也在怕……老师很想念他……
鹿之难眼泪彻底憋不住了,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一边抽纸抹眼泪一边吸着鼻子哽咽纠正:“我……我是师兄, 你才是小徒弟……”
沈梦我:“……”就你现在这娇娇样儿,哪儿有师兄的样子。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迅速妥协道:“好好好,你是师兄你是师兄,小师弟我以后见了你先恭恭敬敬喊你三声师兄再说别的好不好?”
虽然眼眶还红着眼泪也没停,但鹿之难一听这话立马便翘起了嘴角,整张脸shi漉漉,狼狈却不难看,眸子明亮晶莹,像被清泉洗去了蒙尘的墨玉,他语气欢欣:“我也很想念老师!等这边工作一结束就去看?望老师!”
“这才对嘛。”沈梦我满意道,“虽然你不跳舞了,但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也不是摆设,亲亲热热的照常处着多好,偏你们师徒一个怕触景伤情惹徒弟伤心,一个庸人自扰觉得让老师失望……居然还真?就这么?尬在哪儿了。”
“你们师徒这演技也是真·一脉相承,要不是我回家碰巧看到外婆对着你演的电视剧唉声叹气又哭又笑,我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发现这大秘密。”
鹿之难愣了愣:“……是九城?”
沈梦我点头:“就不负为主角挡刀那一段,你从半空落下来,老太太的眼泪当时一下就出来了,你也晓得你老师的感?情有多细腻共情能力有多牛逼,谁劝都不好使,愣是哭着骂了我大半天。”
鹿之难心里酸酸软软,又是感动又是疑惑:“虽然但是……老师为什么?要骂你?”
沈梦我摊手,表情很无奈:“还能为什么??骂我不该给你安排这种戏份,怕她的小徒弟会因戏联想到曾经的意外伤心难过喽!唉,我这回赶过来也有赔罪的意思。”
连累小伙伴被骂鹿之难也有些不好意思,哑着嗓子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想开了……因为那场意外老天爷拿走了我继续跳舞的能力,看?似残忍,但换个角度想,或许其实是用跳舞的腿换了我一条命呢?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仁慈。”
沈梦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鹿之难用力抹了一把脸上泪水,昂起脑袋眼神明亮,看?着还真?有几分潇洒的意思:“从春风剧院那么高的吊顶上掉下来的大灯没有砸死我。”
“从舞台以那么刁钻的角度摔下去也没有摔死我。”
“医生说我的腿可能会留下终生残疾,结果我恢复得与平常人无异,能跑能跳能吊威亚,虽然不能再征战舞蹈界,但改行之后也混得还不错,衣食无忧万千宠爱……我可太幸运了!”
沈梦我噗呲一下笑出声,不知是赞同鹿之难的话还是想起了别的什么?,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那你可太幸运了,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话音一落,分则各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