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豪强横行的世道官府哪儿能靠得住,茶员外的银子是一笔笔的投进去,都没听到回响,官差们敷衍了事,推诿拖延,就是不办事。
茶员外一天天往官府跑,就给那伙绑匪知道,惹来了报复。
绑匪们在茶员外某一日从官府往家回的时候,当街拦住茶员外的车马,杀了马匹和仆人,在茶员外身上浇了火油将其活活烧死,紧跟着又到尼姑庵杀了茶夫人。
只有茶小姐不知所踪。
有人说她投井自尽,有人说她被绑匪掳了去,也有人说她逃到山里被野兽叼了去,总之她一个小姑娘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燕士奇听完沉默片刻,问道:“这些内容能信几分?”
赛大风仰起脸,认真的张开五指:“一半。茶小姐被掳是真,茶员外报官是真。茶员外当街被烧死很多人都亲眼看到,做不得假,茶夫人之死也有尼姑庵的师父作证,茶小姐下落不明也是真,但没有落在绑匪手中。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后这句是我猜的。”
说完他还无辜的眨巴眨巴大眼睛。
燕士奇脸色铁青语气沉着:“……你别这么眨眼睛,怪恶心的。还有能站起来好好说话吗?别碰我的腿!”
赛大风大狗似的蹲在地上,两只手在燕士奇大腿上捏捏按按,闻言一脸贱兮兮的说:“在下在伺候您呀头儿,大风帮除了我都是糙汉子,一穷二白请不起丫鬟,九娘那丫头谁敢使唤,只好在下亲自上了。这个力道您不满意吗?”
燕士奇低下头,整张面孔笼罩在暗影中,他的手按着这货的脑袋,坚决的、冷酷的用力把他推开,沉沉的嗓音如同雷在厚厚的乌云中翻滚,酝酿着恐怖的……暴躁之力:
“给老子,好·好·说·话。”
“是!”赛大风一个激灵蹭的站起来,神情一瞬间变得冷峻又正经,然而两只眼睛却冒着奇异的兴奋的亮光,故意学着燕士奇压低嗓音缓缓说道,“我还打探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头一定感兴趣。”
他咧开嘴,露出两个尖锐的闪着寒光的虎牙。
燕士奇在房中呆了一个时辰,做出一个决定。
“你们所有人轻装简行离开青州城,在我们来青州时路过的最后一个村子等着,最迟五天之后我会到村子与你们会和。”
这个决定十分突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但燕士奇作为整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他的话没有人会不听从,只有阿黄提出了异议:
“燕大哥,你认得路嘛?”
燕士奇:“……”
认路慢[路痴]的确是硬伤。
“我可以留下来哦。”赛大风毛遂自荐,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燕士奇,嘴角上翘,“我可是大风帮脑袋最聪明的军师,出谋划策我最在行,头儿一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燕士奇:“……行吧。”
除了选择性失明的赛大风,谁都能在他那张冷峻的面容上看出十分的抗拒和嫌弃。
在燕士奇的指示下,众人当日便收拾了东西分成几拨离开青州城,留下的除了赛大风就只有独角大王这只狗子。
赛大风选择留下不光是为了帮助燕士奇,这次离开青州城想必今后都不会再回来,大风帮虽然穷但依然有些产业和人事需要好好处理。
前两日,青州城如往日般风平浪静。
然而到第三日,忽然发生了一件震动整个青州城,令全青州势力为止瞩目的大事件。
——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年轻男人,手持一把古朴霸道的玄刀,单枪匹马闯入罗门武馆的主道场。
那之后建筑坍塌和众多人嘶吼惨嚎的声音持续足足半个时辰。
从外面看尘土漫天,仿佛有一只巨兽在内部横冲直撞,高墙房屋树木接连坍塌倾倒,整个道场悉数变成废墟!
那是只能用灾难形容的可怕场景。
这场“灾难”让罗门武馆的Jing锐全部折了进去,据说馆主罗闫晖藏在密室中的大量财宝也不翼而飞。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被卷入其中的罗门武士全部重伤昏迷,哪怕街上许多人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走进去,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某个匪夷所思的荒唐猜测。
顶尖的武者可以一敌百,但以一当百的同时把偌大一个道场拆成稀巴烂的废墟,摧毁一座座坚固的房子、轰倒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做得到的那还是人吗?
青州城大小势力的头目在完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得出一个一致的结论:其中定有重大隐情!
或许那个男人只是幌子,还有其他人从别的地方悄悄潜入,他们带着重型武器,或许还用了火-药,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能做到这一切的必然是力量深不可测的某个势力。
罗闫晖也这么认为,若非如此对方怎么会如此巧合的挑他与另外几名武者都不在的时候攻入?
外界不知道的是在罗门武馆遭受攻击之前,他手底下秘密经营的几个交易据点也在短时间内被尽数攻破,“货”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