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让有做仆人的经验,比起其他人要更加周到细心一些,男人们糙惯了吃饱喝足便直接睡下,九娘却十分爱干净,有条件一定要把自个儿洗得干干净净。
茶小河的性子阿让虽然不了解,不过他觉得姑娘家就没有不爱干净,更何况茶小河和九娘一样以前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习惯上应该差不了多少。
于是阿让便提早让店伙计烧了足够的热水,没让店家插手,跟阿黄初五两个一趟趟的把洗澡水盛满浴桶。
几个小孩在这边忙活着,燕士奇在院子听赛大风汇报情况。
赛大风把都购置了什么东西以及之所以买这些东西的理由一一讲给燕士奇听。
“……头儿既然打的是回乡下种地的主意,那么这些就都能用得着。这几匹马都是好马,能拉货也能骑。但耕牛不行,回去路过云州我再叫大牛二牛两个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他们兄弟两人最懂养牛养马,听他们的错不了。”
燕士奇对赛大风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出谋划策厉害,懂开药治病,人事安排上也有一手。
“你很厉害。”燕士奇真心实意的夸赞。他除了力气大会打架会做饭什么都不懂。
“您过奖了。”赛大风语气飘飘然,正经的表情如同在春风中融化的冰雪,rou眼可见的荡漾起来,他嘴角上翘,微微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燕士奇,非常自然的提议,“让我给您按摩吧,我技术很好的。”他的手不知何时摸到燕士奇身上,眼睛放光,“您的胸可真……”
燕士奇脑门儿上的青筋一根根蹦出来。
燕玄短棍骤然伸长,冷冰冰的温度紧贴着年轻人脖子划过去。
赛大风那张无限靠近燕士奇胸膛的脸依然带着那种又贱又贼的表情,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近在咫尺的胸大肌忽然离他远去,他感觉自己的衣领后被一股大力提拉着向后向上,双脚不受控制的离开地面……
最后咄的一声。
赛大风懵逼的贴着墙,低头看着三尺之外的燕士奇,无所适从的蹬了蹬悬空的脚。
他被挂在了身后的墙上。
“咦!”赛大风瞪大眼睛,表情有点慌,“呃,头儿,能不能放小的下来?”
燕士奇盯着他,缓缓地露出一个Yin暗邪恶的表情,语气恶劣中透着舒爽,一字一句冷森森的说道:
“你今晚就在上面呆着吧。”
完了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赛大风蹬着腿,费力的举着手用尽全力也不能让钉在墙上的燕玄棍松动分毫,他伸着手,“头儿,我还没说完呢!和余九娘有关!”
燕士奇折返,站在六尺外,手臂抱在胸前,惜字如金:“说。”
“哎呀,这个说来话长呢。不如您放我下来我们在房间里促膝长谈……好吧我说我说!”眼看着燕士奇又要走,赛大风失落的撇撇嘴,说起风雨兄弟打听到的情报。
余九娘的爹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她被许配,严格来说是被卖给的那一户姓孙,当家人孙达是三羊县一霸。
县里的百姓没有人敢背后议论孙达,消息打探起来就十分得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使了银子买通了孙家的一个下人才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孙达呢据说生了十几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可这独苗苗却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大名孙俊。
九娘嫁的就是孙俊。
九娘和阿让成功出逃后孙达把孙俊打了个半死。
“为什么?不是独苗吗?”
“您别插嘴呀,听我说。能不能放我下来?”
“不能。”
“……”
因为是孙俊帮助九娘和阿让逃跑的。
孙达作为县霸,手段残暴,对亲生子女也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他的女儿还活着的只剩两个路都走不稳的,另外十几个在短短三年内陆陆续续都死了,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十四岁,每一个对外都宣称暴病而亡。
但谁都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们都被秘密送到了县衙。
先是孙达的女儿,接着是孙俊的新婚妻子们。
每个月都有数十个年龄不等的姑娘“嫁”到孙家,这些姑娘一旦进了孙家的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如同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有些姑娘的家里人上孙家要求见人也根本见不到,孙家给的理由五花八门,搪塞不过去就说新娘得了急病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哪家若是敢闹,孙家就出动家丁恶奴行凶伤人。
告到县衙也是没用的,县令和孙达狼狈为jian,二人合谋只手遮天,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世道老百姓也无处说理,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敢反抗。
余九娘和阿让,算上孙俊,是这么多年以来仅有的一次敢用实际行动让孙达吃瘪的,尽管之前让余九娘阿让两个逃了,但不代表孙达会就此放过他们。
有意思的是孙俊这个亲儿子都被孙达打得去了半条命,余家却一点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