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把她的通讯工具全部拿走,不要让她知道录音的内容,她现在,暂时是什么反应”
阿文犹豫不前,捧着东西小声道:“可是,可是夫人不见了,不在新房……”
一时室内一片鸦雀无声,噤声到只能听见紧张到的咽口水的声音。
“都滚蛋,都他妈是废物!”
乒乒乓乓的摔落声,紧闭的大门外也能听的心惊胆跳,工作的小演员们却是该笑话的笑话,该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
一时,【前国民男神与神秘女友感情遭遇变故,原来剧组意外火灾事件另有隐情。】登上了娱乐新闻头条,炸开一片水花。
冷冷清清的街头,凌晨六点钟,一个穿着暖绒薄外套的身影落单在客运站的门口。
她坐在候车厅,只有几蜷着睡觉的男人,还有值班室的保安睡的昏沉。
郁姝手心剩下唯一一点暖意,两个小时前,她的微博忽然多了很多私信和消息,在今天中午炸开锅的消息,其实她是最早一批知道的人。
录音被曝光了,她第一时间不是去质问曝光录音的人,而是戴上耳机,沉默又冷静地听完了这三分钟录音。
“席然,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万一……”
“就凭我救了她郁姝一命,坏了一只脚,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我只要告诉她我爱她,离不开她,让她带着愧疚,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不好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轻蔑,还有笃定。
这么多年,方席然和他助理的声音,连网友都认得出来,更别说和他朝夕相处过的郁姝了。
原来,当时她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他,是怕自己跑掉没人给他管一辈子的腿啊。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自己被一个男人糊弄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起码知道这个真相,她心里面仅存的内疚,忽然就放下去了一半。
接下来的声音变了,却换了主角。
“放心,我已经答应了你,离开这座城市。”
“帮我照顾好她,哥,看在我们这一点相同的血缘,答应我唯一求你的这件事,好吗”
“哥,过生日的时候,你记得要给她做一个蛋糕,如果做不了,就去买一个,不要放一点nai油,她吃了会难受。”
“带她看一次海吧,临北只有人工湖,她念了很久了。”
清亮一些的声音细细地叮嘱着,生怕对方听不及,他讲的越来越慢,怕自己太快说完了,就要消失了一样。
这些事,后来的方席然真的做了,可现在的郁姝抱着不断循环播放着的熟悉声音,蜷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在颤抖,不是冷,是心头热的想哭。
透过时空的界限,她听到,一个少年对她倾诉的爱意。
她却把他当成小孩幼稚可笑的依恋。
她不想问方席然为什么这样骗自己,也不想在他这张嘴里面听到他说的所谓真相,她此时此刻,没有如此想要见到一个人。
两个小时前。
“是郁姝啊,哦,棠棣他回乡下去了,好像说是志愿者下乡。”
“这么晚了……”方蓝蓝在被窝里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郁姝,我说串了,是我妈回去乡下了!”
“……”回应她的是嘟嘟嘟断线的声音。
郁姝问了笼边这个山村,离这里有点距离,高铁售票员告诉她没有轻轨过去,与其转车,还不如坐城村大巴。
郁姝就跟杠上了一样,凌晨就开始收拾东西,趁着阿姨还在睡觉,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算了算时间,大概需要下午才能到,丝毫不近,她想了想,把手机卡抽了出来,最快两个小时,不管方席然有没有看到消息,照例会给她打电话。
车上都是皮椅的味道,有点难闻,郁姝拿出一只口罩戴上,往头上戴上了耳机,顺带调了个闹钟。
车上的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叫,阿姨们的声音丝毫不弱,邻座的女孩正和自己男朋友调笑着,而她望着窗外枯落的树叶,竟觉得宁静。
带着尘土,还有越爬越高的太阳,照射着路边三两的人群,郁姝想,原来于棠棣经过这些物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期待,又泛着淡淡的平静,眼里的世界,变得静悄悄。
……
傍晚,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此时正在陪着nainai吃饭的于棠棣坐的端正,逼仄的小桌坐上一个成年男性太过挤破。
他跟着学院一起下乡义教,正好看见笼边的名额,就当放一趟假回村里看老人家,除了他住在村里,其他人都在村口安排的小店里面落住。
“孙啊,外头咱村长说什么话啊,我怎么就听不清了。”
满头花白的老人手都在颤,却仍是抬着头想要听一听村里面的大喇叭说了身什么。
“nainai,没说什么,先吃饭。”
大喇叭不消停,重重复复的念着那几句,隔得再远,除了老人家没听清,于棠棣算是一字不差地全部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