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头撞上了艾尔斯的眼眸。
在母后犹豫着烤火鸡是不是得拿去再稍稍烤热一下的时候,艾尔斯出现了。
“好久不见,敬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我亲爱的妹妹。”艾尔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允许我这段时间的缺席,分化后的身体还在适应,实在是抱歉。”
“幸好你的双胞胎妹妹斯嘉丽是alpha,”父皇感慨道,“她和你,和我们是如此一心,她做名义国王,你在背后掌权,这样的安排真是再好不过。”
你们确定了继位大典将安排在一个月后。
突然,对面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你的手指。
父皇和母后高兴地多喝了几杯葡萄酒,被宫人搀回了王宫。
他不以为意地松开你的手,隔空举着酒杯与你简单示意,优雅地仰头饮尽。而你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钉在他那沾到酒的手腕无法移开,手腕上的花式袖口已被染上了异样的红色,但他仿佛没有任何反应。
“葡萄酒斟满是不符合礼节的,斯嘉丽。”艾尔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捏着你的手带动着酒杯,往自己的酒杯里缓缓倒入,葡萄酒深红色的液体黏着杯壁潺潺流下,一条调皮的分支从杯沿往外流去,顺着艾尔斯的手指缓缓蔓延到他雪白的手腕。
一丝幽幽的桂花香气若有似无地在空气里沉浮。
举手投足透露出的华贵,把你之前感到幸福的假想画面一下拉回到了现实。
只是他那泉水般的眼睛似乎并无涟漪。
哪来的什么普通家庭和小幸福,你们生在帝王家。
你想物归原主。
历年来的王子公主们可从来没有展现过像你这么宽厚仁心的一面。
你也被这期待的情绪浸染,跟着父皇母后身后帮忙,就像一个普通的妹妹在等着哥哥。
艾尔斯终于愿意从他封闭的行宫里探出身形,答应双亲还有你一起享受一顿丰盛的家庭聚餐。
民众总是在问“我们年轻的未来国王艾尔斯呢?”
不得不作为代理王储,你也坐立难安。奥姆国的各处都充满了艾尔斯的影子,那些欣欣向荣的工商业,淳朴农民脸上的微笑,边境的稳定繁荣,孩子们朗朗读书声,艾尔斯仿佛无处不不在。“他统领军队征战”、“他为农民减税”、“他积极主办教育”,你愈发了解他、敬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代理王储位置如烫手山芋,这荣耀是那么的生硬突兀,强迫你成了一个窃取果实的盗贼。
虽然是双胞胎,可你不知道艾尔斯此刻正在想什么。你只是感觉他似乎并不是特别快乐。
你被眼前的情景冲击到无法言语,微微张着的嘴忘了闭上,你的舌头也不受控制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金色泛白的长卷发随意在脑后扎着,两缕卷发垂在耳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深蓝色的眼睛是一汪不见底的深邃泉眼,能勾出任何人从灵魂里发出的渴意,没有人不被他的眼眸俘获。他披着象征着掌权者的红色披风,里面穿着单薄又质感十足的白色丝绸内衫,他缓缓又不失优雅地落座,对父皇和母后稍稍低头示意,对你则微微额首。
“是的父皇。”艾尔斯握着红酒杯,“妹妹的深明大义是我不敢想象的,她的提议与我不谋而合,可能这就是双生子才能达到的默契。”
实在没想到今天是如此冗长的夜晚,你没有喝药,这是你第一次嗅到自己的信息素,是海洋的味道
父皇和母后惊讶地看着你,但也很快同意了你的提议。
艾尔斯也喝了不少,眼睛周围和耳朵上都泛着粉色,仿佛是黄昏下的粉色玫瑰。你略有些紧张,捏紧了高脚杯,一不注意就斟上满满一杯的葡萄酒。
只剩下你和艾尔斯。而这似乎是你们的第一次独处。
说罢,艾尔斯歪头对你露齿一笑,你也报以微笑点头。
是雪地里的豹在舔吮前爪上猎物鲜热的血。
父皇和母后乐不自禁地准备了好几天,父皇准备桌椅,餐具,母后亲自下厨——你悄悄去宫外溜达过,夕阳渐沉的时候,一排排灰败紧凑的屋子陆陆续续点起了昏黄的蜡烛,烟囱里开始冒烟,晚餐的香味也开始在街上游荡四散——一如你的父皇母后,在这个傍晚他们表现地就像普通人家的父母一样,准备好饭菜等着外出已久的游子回家。
母后拉着艾尔斯上下打量,心疼了他眼下的憔悴好久,艾尔斯说了几句俏皮话立马让母后有了笑容,父皇笑眯眯地切着火鸡。皇家历代都翻不出还有一家有你们如此这般和谐。
他抬眸和你视线交汇却并没有看向自己的手腕,他盯着你,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伸出舌头,由下到上缱绻地舔吮了一遍。
你感觉自己很幸福。
但在奥姆国Omega是无法当国王的,这是千百年来的约定俗成,谁也没有底气打破这条铁律。为此你主动提议,你可以当名义国王,由艾尔斯实际掌权。
“艾尔斯,你的手……”你没忍住出声提醒了他。毕竟身上沾染污渍更为王室礼节所避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