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匆匆而过。
听闻北境覆灭另有隐情,而昔日北境司家嫡子司岚存活于世,愿以祭九鼎阵的形式,与神界公布北境覆灭的真相,众人皆是惊讶不已。一是讶异神界史书板上钉钉的事实,竟有人欲将其推翻,二则是感慨司岚当真无畏,连九鼎阵也敢闯上一闯。
周珉本想隐秘行事,若是司岚无法通过九鼎阵,在场诸位也好将矛头调转,追责司幽,因这消息散布过快,当他收到数封拜帖以及看见不下千人的围观阵仗时,他便是想隐秘也隐秘不成了。
饶是司幽与周子弈到场时,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分明是一场真假未定的审问,倒搞得像是众望所归一般,何其荒诞,司幽眼带笑意,摇了摇头。
司岚入阵之际,司幽见他周身灵力较之先前深厚许多,想来是青染出手了。不过九鼎阵灵力强悍,瞧着司岚也并不好受。
周珉似三日前那般,将问题问了个遍,司岚均一一回答。
明面上来看,司岚应对从容,丝毫不受九鼎阵的影响,直至周珉问无可问,他仍是站在阵中,面色和煦。众人看得分明,因而司岚所言真假与否,呼之欲出。三息过后,周珉关闭了九鼎阵,这一场审问终是告一段落。
九鼎阵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神界多数神官均到场围观,这样一来,北境覆灭的真相,甚至不用刻意宣告,不出数日,整个神界便能知晓了,而司岚所为,也总算没有白费。
可他却不似面上看着这般轻松。
待众人散去,祁晓连忙上前,当即将司岚带回了西境。
司幽放心不下,携周子弈一道,也去了西境。
凌云间内,血色溢散白衣之上。
青染闻讯赶来,探过司岚周身后眉头紧皱,道:“不应该啊,怎会伤得这般重?”
司幽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此前封印他灵魄之时,他灵魄受灵脉反噬尤为强烈,破碎不堪,即便现已修复,但现下时日尚短,遇九鼎阵那般强悍的灵力压制,想来已引发旧疾。”
青染闻言,指尖捏了一颗白色药丸,以灵力送入司岚体内,道:“我已将他伤势稳住了,顺便以灵力探查了一番,他现下灵魄有几分溢散的趋势,虽说不太明显,可假以时日也是个不小的隐患。他体质特殊,除非神界有人与他所修之灵力相似,渡一半灵力温养,方无大碍。不过,北境已然覆灭,这神界哪还有……”话音戛然而止,青染忽的想起,面前这位司幽,曾是北境之主。
祁晓看向她,面带恳求。
周子弈也看向她,却是担忧之色。
司幽:“西境王不用这般看着我,北境如今拥有神籍的,便只有我了,我不会拒绝的。”她上前,指尖微抬,将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司岚体内。那人腕上触之冰凉,好似下一刻便会随风而去,司幽心下轻叹。
离开凌云间之际,司幽脚下仿若失了气力,一时不察,竟要倒向一旁,好在周子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司幽咳了一声,余光瞥见周子弈神色慌张,她眼底淡漠散去几分,换上一副柔和面容道:“我要闭关一段时日,你随我回寒淞吧。”
“好。”
片刻之内,司幽灵力失了半数,自是不好受,以至于她面色苍白返回寒淞时,将明犀骇了一跳,还以为突生异象。不过司幽随即便闭关了,后续如何,便交由周子弈去解释罢。
司幽盘腿而坐,朦胧间,神识似是迈入一片虚无之中。
点点星芒升起,她眼见一道刺目的光。
有人在耳边唤着:“弈儿……”
弈儿……
她睁开双眸,面前映入周珉的脸。
她不受控制地问道:“这是何处?你又是谁?”声音清冷,却是男声。
旁边不知何人窃窃私语,“三殿下这是怎么?莫非涅槃过后记忆尽失了?”
周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郑重道:“弈儿,这是上古凰族之内,我是父亲啊,你不记得了吗?”
“父亲……”他按着额角,皱了皱眉,“我……我这是怎么了?”
“昨日是你涅槃之日,你承天劫后,便昏迷至今,许是天劫余威未散,伤了灵魄,你今日才会胡言乱语。”
“是吗……”他撑着头,抬眼环视一圈,眼见之人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可他却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弈儿,你涅槃成功是我族之幸事,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我同你寻了一门亲事,齐家嫡女齐鸢,你意下如何?”
“好,便如父亲所言。”
一晃厅堂喜色养人,他执一人之手踏入。
“三殿下与尊夫人郎才女貌,果真相配呀。”
“要我说,殿下与夫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恭祝殿下抱得美人归。”
耳边恭维敬意之语不断,他一一谢过,杯酒入喉。
大婚仪式后,他去往后殿。
回廊之下有人截住他,他抬首,见来人面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