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有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姜如许在短暂的恐惧之后,一种兴奋却填满她的大脑,想要逃出去的想法已经占据她的脑海。此刻,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她看见了希望:“妈妈,我错了,你帮帮我。”
她拽着母亲的手,将脸贴在对方的掌心,就像小时候一样。
“护士等会就回把我带回去,她现在已经觉得我Jing神不正常了,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被关起来,帮帮我。”
“我想活着,妈妈,在这里再待下去我会死的,你看我的手,”姜如许举起自己已经被寄生的一只手,将它彻底展露于陈琳面前,“我必须离开这里。”
但是此刻被她拉住的陈琳确实沉默地,眼泪从她下垂的眼睑处流下,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被握住的手也像被定住一样,僵硬地贴在自己孩子的脸上。
或许这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看着对方的眼睛,姜如许突然福灵心至,接着说道,“不用您开具什么证明,您就说我突然跑了就可以了,我不会影响您的。”
【您】
陈琳手猛地抖动一下,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疯癫的女儿,一种悲哀的情绪从舌根蔓延上来,苦味布满了整个口腔。
看起来我已经失去她了,陈琳盯着女儿光洁干净的手想,她是我的女儿,她其实和我一样,只是她更加不幸一点。
没有人愿意为她做出牺牲,所以生活只能从她本身开始掠夺。
脚步声开始从走廊传来,滚轮摩擦地面发出的低哑的声响使得母女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紧张。姜如许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
两人都知道,等到脚步声结束,护士就会推开房门带走这个Jing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病人”,并且将她关起来,直到需要她的时候。
陈琳最终做出了决定,她将自己的孩子推进某个隔间。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也被敲响。
“陈琳医生,您在吗?我来接早上送过来的病人回去。”
“刚才我已经让那个孩子出去了。”陈琳掐紧自己的手指,“你去她的病房看看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护士站在门口,她的身边跟着另外一个身着护士装的女人。
女人打量着办公室,笑眯眯地说,“但是,我刚刚去过姜小姐的病房,她并不在里面呢。陈医生,你会不希望我们最后的计划因为某个小姐的偷跑而被毁掉吧。”
“当然,”陈琳十指相扣,僵硬地放在桌面上,“不过,我记得这并不是你们第一次弄丢祭品,不能总是怀疑我们医生,之前徐医生就因为你们的误判被处理了,或许这次你应该先从你们护士那里找找原因。”
“莉特。”
被喊住名字的女人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继续用轻飘飘的语调说道:“我们也不是怀疑陈医生您呢,毕竟您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了,我们相信您,即使这次的祭品是自己的孩子,您也会像姜先生那次一样,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您说,是不是?”
☆、垃圾桶边的斜阳【8】
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被推进隔间的姜如许耳朵贴在门上,小心的倾听办公室内的交谈。
得知自己是祭品之后她觉得并不意外,当初在病房里那个和她患有一样病症的男孩话里话外都指向他们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并且将会为了任务献出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她也察觉到医院似乎对他们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洗脑……
针对那个男孩的洗脑是【听话】,针对她的洗脑又是什么呢?
而且,他们为什么会说,妈妈会看着她成为祭品死掉,就像当时她的父亲一样?
我的爸爸当时也是在这里被献祭的吗?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场车祸,她明明记得父亲当时是出车祸死掉的,妈妈告诉她,父亲的尸体都被撞得粉碎
——【妈妈告诉我】
所以,我的过去全部都是谎言吗?
一只冰凉的手重重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初探索世界的孩子一样,把姜如许吓得立马将耳朵从门缝处移开。她回头,之间一个四肢细长的家伙站在身后,角落处的霉菌不断滋生,就像伸出的触手一样软趴趴地搭在它的四肢上。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这个东西的“头部”,还是姜如许熟悉的那个收音机。这个家伙挥舞着影子一样的灰色半透明四肢,方形收音机组成的脑壳半歪着,两个红色用来调频的旋钮在头上就像是仅做装饰用的眼睛。
收音机伸出细长的手,又拍了姜如许一下。姜如许注意到,这一次比起之前的力度要轻很多,就像是朋友之间亲昵的交流,而收音机的四肢此刻也凝实了些许,一些霉菌掺进了灰色影子中,在它的表面形成了坚硬的黑色外壳。
抛却机器头颅,它就像是一个黑色影子人。
此刻,影子蜷曲着退化成一条触手样的手掌,指向狭小隔间的某处,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