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宋茵,做过很多离谱癫狂的事情。
时翘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淮风的疯狂会用在她身上。
时翘眼睛酸酸的,她真的没想过要淮风自毁金丹来补偿她。
当年在青门宗,时翘的确埋怨过他为师不公,待她严厉苛刻,没有将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淮风见她眼睛红了,勾唇轻轻笑了一下,他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但又怕吓着她。
淮风眼睛满是血丝,他哑着声音,低声说:“你不必觉得难受。”
曾经欠下的每一笔债,都要清偿。
淮风清楚记得自己对她做出的那些事,仔细想来,时翘不愿意见她也是对的。
淮风并不指望今日过后时翘就能原谅他。
他也不愿意见时翘红着眼睛掉眼泪,“这些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时翘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自己对他还能说什么。
她心里沉闷,没有报了仇的快感。
或许她心里没有多少怨恨淮风。
又或是感念他当初答应过她的一次祈求。
时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她说:“你我两清,从今往后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就这样吧。
所有恩怨都到此为止。
时翘对淮风说过许多次的狠话,但这次却意料之外没有再说“从此不要再见面”之类的话。
淮风忍着喉咙的痒意,将咳嗽的欲望压了回去,在身体极度虚弱和疼痛的情况下依然保持镇定模样,他哑着声点头说:“好。”
淮风的身体有点撑不住,他却也不想在她面前倒下,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翘嗯了声,望着他略微萧瑟的背影,终归还是有点心软,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我不恨你了,你放下吧,不要总是抓着过去的回忆过日子了。”
年少在家的兄妹情谊。
一个记的太深,一个忘得干净。
淮风背影稍滞,没有说话。
刚出远门,淮风强压在嗓子里的血就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捂着腰腹,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勉勉强强支撑着身体。
此时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一滴滴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停在下颚,身体上的剧痛使他不能言语。
过了很久,淮风才从噬心般剧烈的疼痛中缓和回神,贴身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shi,他抬起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外走。
时翘那句话,也是说给谢闻衍听的。
紧抓着过去不松手的人更像是个可怜的拾荒者。
沉溺在回忆中,就容易忽略眼前人。
她手中还握着淮风的金丹碎片,尚未想好如何处理时,谢闻衍先替她做了决定,轻轻一碰,就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时翘说:“大师兄,你上次不是问了我有何打算吗?我要去魔界。”
谢闻衍想都没想:“不行。”
魔尊扶清觊觎她已久,她敢踏入魔界定是有去无回。
时翘又道:“我要去把宋茵找出来。”
谢闻衍眼中寒光乍现,仍然不松口:“你不能去魔域。”
时翘认真地看着他:“你又骗我。”她道:“你说过不会再管我去哪里。”
这许多事都是宋茵惹出来的。
罪魁祸首躲在魔域过好日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时翘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大师兄同不同意,她都会去。
大师兄早就管不住她了。
第70章 宋茵,是吗?
去往魔域的路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和随辜走了同一条道。
谢闻衍看见随辜就控制不住想要对他动手,站在他身边的时翘隐隐察觉到他的杀意,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随辜挺直背脊,背着一柄长剑,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看上去就像个刚出山的清纯小道士。
他重伤未好,脸色虚弱,容颜苍白,他看了眼时翘,“你去哪儿?”
时翘不打算告诉随辜自己的去处,一个没有金丹的修真之人进入魔域,在旁人看来的确是像不自量力自找死路,她说:“随便转转。”
随辜点点头,姑且信了。
从头到尾,随辜的眼神并未分给她身侧的男人,视之无物,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时翘很怕气氛僵硬,她边走边问:“那你是要回去了吗?”
随辜也没想告诉时翘他要去找宋茵报仇的事情,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
时翘顺口又问:“怎么没见其他师兄啊?”
随辜回答的滴水不漏:“师兄们在落雾镇还有事要忙,过几日再出发。”
几句问话对答之后,两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等走了一段长路,时翘和随辜就在一段路口告别,分道扬镳。
这次出发去魔域,时翘把儿子安置在青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