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听着略有些感慨,“你要知道,人往往有这样的时候,了解的不多,知道的太少,以为看到的就能被概括为全部,所以总是武断又主观地做出判断。”
赫尔德虽是叫嚣的厉害,却又牵着阿辻翠的手不放。
“不许随便提死,不许轻易冒险,不许说你没人管,不许说与我无关。”赫尔德眯着眼半威胁道。
“她很厉害,屠龙的时候根本不管那是什么龙,就算是最凶的也保准把它头给打掉。”
他爱她,他爱她,他爱她。
就在这时,一双手扶正了他的脸。
“嗨!谁能告诉我蓝鲸又是什么?”赫尔
“你找到答案了吗,宝贝儿。”赫尔德却扯着旅行者的衣袖,佯装随意的小心坚持着。
鸥群鸣啼,海浪哗哗作响。
赫尔德暗念糟糕。
“凛冬算得上什么呢!他在我老师真正战斗时根本插不上手,在旁边加油叫好就是他唯一的用途。”
“她穿着红色的斗篷,跃到空中时就好像不死鸟展开了翅膀。”
不知是轻笑还是叹息,阿辻翠温柔地勾了勾他的手指,“我已经老……我已经长大了,赫尔。”
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他对此理直气壮。
“不许这么说!哪里有那么糟。”赫尔德转头就凶她。
风吹鼓起他白色的衣襟,好像要把他吹到天上与白鸥作伴。
。
“看,我的朋友来找我了。”阿辻翠展颜微笑,“我与它说好今天要来的。”
阿辻翠:“……”霸道恶龙,在线委屈。
“朋友?这里有你的朋友?”赫尔德四处观望。
“我对那个月夜是有印象的,只是真的没认出那个狼人是你。我只记得那是个需要帮助的孩子,一直停留在那个印象。”她停顿了片刻,神情颇为认真,“我没有忘记你,赫尔。”
翻旧账归翻旧账,可为什么要放手,手不就是用来牵的吗!
可怜的狼人还没感慨完一声就被丢进了海里。他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海水,被苦涩的咸味呛得下意识呼吸,结果又从鼻子里吸进了更多。感谢防水印刻的普及,好歹保证了衣服上的水分会在上岸后很快蒸发。
她逐渐向他靠近,直至用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它一声接着一声,时而嘹亮高鸣时而悠远低沉,宛若一首空灵的歌。
以及,见鬼!他可没觉醒什么鱼的血统,没办法在水里呼吸。
“待知道了更多,却又明白在这个世上,一个人能做的其实很有限。世界太大,人却太小了。”
“可你也绝对没主动想起过我!”狼人扬着眉宇,表现出十足的挑衅,“六年,我可是想了你整整六年,是从那天起一刻都不曾忘记的。”
一向少言稳重的Alpha此时就像个炫耀的小朋友,炫耀她的老师是多么厉害,炫耀他们曾共同经历过的无数次惊心动魄,炫耀她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地从恶龙那儿得到了传承。
“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他忽然问。
【17】
阿辻翠终于谈起了她的老师,也就是那第一只恶龙。
赫尔德很难分清这是阿辻翠在给予他片刻的空气还是一个吻。
白色卷边的海浪温柔徘徊在银色沙滩上,像是层微光闪烁的细纱砥砺着星砂。两人正挽着裤脚,赤脚走在柔润的沙滩上,海水一会儿浸没了脚步,一会儿又安静地退却。
就在这时,海浪翻涌了起来,一阵巨大又深邃的声音从海底深处传来。
不过有一点很确定,他缓缓闭上双眼,在这静谧的深蓝色海水中,他的心脏愈发灼热地跳动。
“这么说来我也得感谢她。”赫尔德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如果不是她让你来见识一下福尔图那庆典,你就不会来了一次又来第二次。你遇不到我,我也没法爱上你。”
天与海的蓝近乎相接,海天一线,一切都显得安静。
“……可我又怎么知道呢。”阿辻翠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赫尔德在旁居然插不上一句嘴,他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新奇。
“那是什么?”
只看见一头蓝色的梭型生物高高背跃出了水面,它伸出两双鳍肢,翻出了白色的肚皮,然后又如一块巨大的浮冰,优雅而豪迈地扎回水里,击打出了硕大的浪花。
阿辻翠拉他,指了指远处的海面,“那儿,赫尔,在那儿。”
这一生他仅可能爱恋她一人,他心想。
阿辻翠却抓着他的手往海里跑,边踩着海浪,她快活地介绍,“那是简,它是头蓝鲸,也是我的朋友。”
阿辻翠举手投降,“我没有,我不是,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我说的话。那时候还没走多远,既没遇到恶龙也没遇上你,正是最糟糕又无知的时候。”
话说到这儿,阿辻翠不得不再次心怀愧疚的道歉,“我很抱歉,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