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宿舍三楼,走廊底右侧的房间门口,有个人影左顾右盼了下,接着快速打开门闪进房间。
现在是连续假日,连剩下少数留宿学生都外出吃饭的晚餐时间,整栋楼非常安静。
男子在一片黑暗中摸索,世界寂静到他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不止的声音,伴随着紧张,他必须努力压抑才能调整紊乱呼吸。
就在那里了。
双眼一适应房间内的黑暗,他立刻确认了目标方向,蹑手蹑脚闪过桌椅到了窗边,眼前就是钦慕物件每日睡的床铺,是他想要掀开帘子窥探又提不起勇气的圣域。
男子快速打消扑上床翻滚的念头,毕竟今天是来做坏事的,实在不宜久留。他屈膝在床前蹲下,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一下子就找了那双黑色球鞋。
屏息伸出手到碰触鞋子的短短数秒间,他听见心跳声震耳欲聋。可指尖一搭上鞋面,剧痛也跟着侵袭他的神经。
男子吓了跳瞪大双眼,在疼痛反射下缩不回手,他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被踩着了。
怎怎麽办?该怎麽办?
被逮住了!死定了!完蛋了!
男子心脏狂跳到像要炸裂,脑海思绪慌乱不已。失手被逮住了,接着该如何解释、该用什麽说词才能圆过这个行为?
学年第一的他,此时脑袋彻底打结想不出答案。
男子额头冷汗沿着眉线滑落,两人间空气凝结着,他想继续僵持不是办法,至少也得先看清是被谁逮住了。忐忑的抬起头,就着月光,他看见踩在自己手背上的裸足很好看,施力弯曲的趾节像要嵌入皮肤中,足背上浮起的筋清晰美丽。
长裤遮盖了大部分足踝,但他猜,一定跟裸露足背一样诱人。
视线持续往上,男子对上俯视的双眼,虽然刚才慌乱中曾一度祈祷不要是被暗恋物件逮个正着,但他也知道是被程砚捉住的机会很大。明明稍微有了心里准备,可真看清在月下有点朦胧的脸时,他还是吓到心脏差点漏了一拍。
死定了,人生最悲惨的事情之一,就是被喜欢的人当成变态,然後再也没了靠近、追求的机会。有恋物癖已经够无奈了,没想到鼓足勇气做了几次之後,还真让他遇上更悲惨的事。
热气,在眼眶打转。
「那麽,你的动机是什麽?」
人臧俱获,窃贼竟然还一副委屈巴巴模样,程砚用脸上冷笑隐藏怒意。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偷鞋的人是谁,他才不会这样耐着性子埋伏。
对於冷声提问,杨子皓快速思考了几个方案,像是课业压力大,所以偷窃解压。或者需要钱,所以偷鞋变卖。不管选择哪个,他都想极力隐藏自己是个足控及单恋着程砚这两件事。
可怕的就是这两件事合起来,竟然让他在这半年成为了个疯狂恋物癖,只针对程砚的恋物癖。大概是过於压抑及极度恋慕,所产生的反弹。
「为为了变卖,对不起」快速思索了下,杨子皓选择了保护自己脆弱内心的答案。
「说谎呢。」
那双在月色下闪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程砚立刻识破这拙劣谎言。语调夹杂少许冷笑,淡淡驳斥同时,他也跟着施加踩踏力道。
「唔」
杨子皓疼的冷汗不停从脸颊滑落,虽然床上的人从头到尾保持笑脸,但他的声音、他的眼神都充分展现着不满。
「是是因为学业压力,我都靠偷鞋子减压...啊啊啊──」
可爱窃贼仍不怕死选择继续撒谎,看到那张嘴还半开着准备继续辩解,程砚便失去耐心直接让他品尝不老实的下场。
叫声很好听。
至少这小贼发出的惨叫还不错,让他埋伏了三天的怒气消散了一部份。这可不容易,要假装人不在的躲着,他都差点失去理智冲去杨子皓房间揍人一顿再逼供。
要不是没有确切证据会让自己理亏,他早就动手了。
「啊啊不我不过是纾解压力放开我,我偷的东西都有还啊──」剧痛沿杨子皓的着手背神经往上攀爬,缠绕在大脑中的是尖锐疼痛。那只好看的脚还在持续施力,他焦急辩解着仍只迎来更加严厉的踩踏。
眼泪在惨叫声中并流而出,疼到说不出话的他,摇着头不停落泪。
「记清楚说谎的代价了吗?」程砚明白这种时候争辩无用,最好的还是让对方切身记住继续挑战底线的下场。询问声音如同他的视线般冷冽,在那张好看的哭脸点了点头後,他又在心里默数到十才稍稍放松力道。
黑暗房间中,杨子皓的叫声停下,只剩呼吸间夹杂着少许轻啜。
「你应该有发现我没什麽耐心周旋,我不会让你带着永久伤害离开这寝室,只是再说谎,你下周小提琴比赛一定会受影响。」随着恐吓言语,程砚作势继续施力。
「不我」杨子皓倒抽口气。为了这次比赛准备可久了,他真的开始害怕,「我我是我鞋子让我兴奋」慌乱中,他惊觉这脱口而出的答案似乎不大妥,可从手背上减轻的力道,他更加确定了程砚真有辨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