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语言的努力没有建树,我便诉诸诺多的另一种语言:建造。我造了一幢属于我和你的房子。如果我不在的时间使之倾颓,请不要忘记设计图仍在,地基仍在,我们总能修缮、改造、重建。我也把这部分留给你回来。
奈雅芬威,或迈提莫,或Russandol, “费诺里安”
我想是的。
过去数百年里,我大多数时间在澳阔泷迪尽力工作。(你管理过苦寒的要塞,你知道重生的和首次西渡的精灵数量会带来多大的生存压力,过去的经验很有用!)只要用得上我的,再繁琐的杂务我也认真完成。后来我获得认可加入了一支优秀的泰勒瑞船队,跟随他们勘探更深的海域。在幽暗的海底,偶尔会意外出现带有微光的水流,还有发光的贝壳或火山岩。我收集了一些,它们在夜里看上去就像是被埃雅仁迪尔之星染过。我想起那些记载你和玛格洛尔最后时日的文字。
第三纪元后的维林诺时常拥挤嘈杂,为免于误读,我要求这封信最先打开。
在写这段时,我自建的探索船已接近完工。幸运的是,很多亲朋愿意帮忙。艾格诺尔和芬杜伊拉丝预见到人类死后的去处和精灵宝钻有某种交集,也想参与探索,菲纳芬家族与澳阔泷迪的关系让事情顺利了许多。凯勒布林博精确地解析出贝壳和火山岩的光来自不同的宝钻。吉尔-加拉德另有一部分网络去协调资源。第二纪元之后的中洲历史,埃尔隆德最适合给你从头讲述。
船队长问我为何不能放弃,我也告诉他这句话。他又问,不在此处的人难道一个选择也没有?
吉尔-加拉德和伊缀尔在教芬杜伊拉丝基本的战斗技巧。吉尔-加拉德如今认同你军事才能和煅冶天赋同源的观点了,虽然他不后悔用费诺里安的各种事例反驳你。
阿瑞蒂尔突然从模仿图尔巩品评建筑的语调中惊觉了怪异之处,扭头盯着芬巩。“图尔巩的住处高是他自己高,内饰营造出多一个人的生活感是缅怀埃兰葳,你是为什么
我知道发生过什么。有一些回归者选择向前看,因为没有惩罚能真正弥补过去的伤痛,他们总归是有了新的生活;另一些不能轻易原谅,因为没有惩罚能真正弥补过去的伤痛,每一次回头都压在他们灵魂的伤口上。
“也告诉我亲爱的弟弟,不要让他的女儿和芬罗德传话了,他是我弟弟,我不会生气的。”
这是系列信件中写成时间最晚的一封,但应最先阅读。
芬巩写到此处,起身向窗外望去,思索着后文的措辞。远远传来马蹄声,从声音判断骑手和马匹都很轻,在蜿蜒的林间小道间如行直线。芬巩收起纸笔,出门迎接不请自来的阿瑞蒂尔。
亲爱的堂兄、朋友和挚爱,
向前和回头同样艰难,但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现存的正史使用你不同的名字来分割你的阶段,但我在信封上写下了你所有的名字,对我来说那都是你。更早的信是松散的随笔,我怀着总有一天能与你分享的心愿记下它们。倘若奇异的际遇发生,我未能返回而你已行走在阳光下,埃尔隆德会保证你收到所有的信。
芬巩请她进门,对她话中暗含的责备不置可否。不论建房还是造船,他的确都没有直接告知家人。若非他的冒险计划与第三家族关心的人类可能有联系,他也不强求其他人的支持。
在船队返航休整的间隙,我握住捡来的星光,看到它们一点点散去,有时候很想念你。
在黑暗降临以前,我们探险到达阿门洲的最北端,望见无尽的冰海,你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船队长借给我造船的船坞。假如我真能在世界之外发现并带回什么,他将允许我此后以名字称呼他。(他的名字意为“宽容的远海”,我们称呼他的名字可能造成一种并非本意的嘲弄,你看到他就会记起为什么。我把这部分留给你回来处理。)
[信件正文]
我近来和他们都谈起过你。稍早的一段时期我避开了关于你的话题,维林诺顽固的背景故事在前面的信里。这经常提醒我当初前往中洲是我自己内心的选择,但那条路我们选过了,这一次我们不能再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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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他你也修了一个白色的隐秘城堡,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阿瑞蒂尔一边在室内走动观察,一边调侃道。“我还会请母亲不要担忧我们相隔太远,我的二位兄长在建筑方面的品味绝对是血脉至亲,这外部的色调和伪装、房间的高度、采光设计,内饰的生活感,完全不同的材质竟然整体展现出和刚多林王室住处相似的气质……”
“我会把我看到的情况告诉父亲和母亲,你不介意吧,亲爱的兄长?” 阿瑞蒂尔这话没有要他反对的余地。从双树年代算起,每当家里对费诺里安的看法出现分歧,阿瑞蒂尔是充当中间地带的那个,由她转述的版本往往比芬巩要和缓一些。
阿瑞蒂尔依然穿着一身白裙,轻巧地下马来拥抱他。“你这里可真隐蔽!”她审视着白色的主体建筑和外围草木的遮挡排列,猎手的直觉在她眼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