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瀚坐在待客厅,好奇地看着面前坐着的盲人。
“先生说,撒豆成兵?可是真的?”
“自然。”那盲人捋捋胡子。
“那,我已经屏退众人,请先生展示。”岳宁瀚狐疑地看着他。
那盲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手握着一把什么东西,叨叨咕咕念着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照着岳宁瀚的面门扔过去,岳宁瀚被吓了一跳,并没乱动,一个影子从一边的屏风里冲出来,挡在他身前,挥剑打落所有的异物,正是霞染。那些东西掉在地上,是一颗颗小钢珠,在地上炸开,白烟弥漫。有几颗正打在霞染身上,也炸开来,霞染身子一抖。
岳宁瀚见他身上见血,急切地问:“霞染,你怎么样!”
霞染用手捂住他的口鼻,厉喝道:“有毒,屏息!”说着就抱着他冲出门去。岳宁瀚才反应过来,心说草率了,只得任由霞染捂着。
霞染带着他到了屋外,把他放下,那盲人睁开眼睛,冲破瓦片,站在房顶上。霞染飞身上去,和他对打起来。那盲人一颗颗钢珠扔过去,霞染闭气,腾身躲开,提剑就向他刺去。那人钢珠用完,连连后退,从房顶上飞身下来,手持短刃,直奔岳宁瀚。清霜一剑磕在他短刃上,强大的内力将他震退几步,霞染已经在他身后,一剑搭在他脖子上。
岳宁瀚抿抿嘴,说道:“这就是先生的撒豆成兵?”
“岳宁瀚!你怎么还不死!”那人大声喊道。清霜制住他的双手,一踢他的膝盖,强迫他跪下。霞染这才收剑,扯开衣服,看自己的伤势。他觉得手脚已经有些发麻了,可见是中了毒,就掏出随身的荷包,将燕归配制的解毒药丸吃了一颗。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害我。”岳宁瀚问道。
“你这杂种,人人得而诛之!”
“好好答!”霞染踢了他一脚,“骂人我是你祖宗!得瑟什么。”
清霜看看他,霞染自知不像样子,就低下了头。
“所以,为什么要杀我,还伤我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我自认还是行的正坐的直。倘若你说出我半点对不起你,我这就自尽。”岳宁瀚问道。
“你杀我全家!我要杀你!”那人扭动着,想要挣扎起来,却失败了,只得一口吐沫吐向岳宁瀚。岳宁瀚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家庄主手无缚鸡之力,人美心善,怎么会杀你全家。”霞染说道。
“一年前,南城宣家惨案,你忘的真快啊。二十一条人命!”那人说道。
“宣家?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身在洛城,此事与我无关哪。”岳宁瀚说道。
“呸!你还装!”
“你说清楚,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害你家人了。”岳宁瀚见他说不通道理,也有些气恼了,“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清霜感觉那人挣扎的越来越狠了,只得将他打晕,对岳宁瀚说道:“庄主,他现在冷静不下来。容我们细细审问吧。”
岳宁瀚点点头:“也好,有劳霜伯伯。”
霞染看到清霜带着守卫,押着那人走远,终于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力竭,就坐在地上,忍不住说道:“庄主,你赶紧再找一个人保护你吧。就你这警惕性,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
岳宁瀚看他脸色发白,伤口还在流血,就有些紧张地蹲在他身边,扶着他:“你怎么样?还能走动吗。”
“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霞染摇摇头,“庄主,那白烟分明有毒。你怎么不知道屏息。”
“对不住,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霞染把荷包也递给他:“这毒好像并不高明,我刚吃了一颗药就觉得好了。您也吃一颗,以防万一吧。”
岳宁瀚点点头,拿出一颗吃在嘴里。
“庄主,虽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疏忽。吓死我了。你上次还有余毒未清,怎么不知道提防呢。”霞染忍着痛站起来,岳宁瀚要看他的伤势,他摆摆手:“庄主别看,好脏。”
“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伤成这样。”岳宁瀚有些愧疚地扶着他,“其实上次中毒之后,我也觉得我不太聪明。”
霞染忍不住笑了,强忍着疼,说道:“不是,是你一直就没有防人之心。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坦坦荡荡吗。如果是这样,嘶,为什么老爷,需要月叔和霜伯伯两位高手一同保护。为什么,进青峦庄内宅有重重关卡。为什么你身边要安排一个我。为什么庄里随时都有守卫巡逻。”
“你少说话吧。”岳宁瀚提醒道,“你还在流血。我背不动你,我叫别的守卫来。你别动了。”
“没关系,皮外伤罢了。就是,真的有点疼。”霞染看他紧张,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岳宁瀚看他满头的汗,就知道他其实已经很疼了。
霞染看出他心疼自己,突然觉得不那么疼了。他忍不住侧头仔细看岳宁瀚。这样一个单纯,呆板,有些傻气的人,却真的很热诚,很温柔啊。倘若有一天为他死了,也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