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枝扯了下嘴巴,露出个笑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因为将军府才要纳千千,还是冲着边塞前线的事情来的。”
这话就太突如其来了。
媒人神色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言轻笑了一声,侧头看着媒人,“你先出去吧。”媒人知道这事不该是自己晓得的,便依言退了出去。
顾言挥退了自己的人,又抬头去看顾琼枝,迟疑的目光掠过顾琼枝身边的秦柳氏。
顾琼枝让他放心,“无事。”也不说让秦柳氏避让,顾言一看就知这其貌不扬的奴婢就是顾琼枝的心腹了。
“既然夫人知道了,那我也不好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顾言脸上的笑容收起来,神情一肃,“此事有关前线,包括裴辞将军。”
“准确来说,千千要嫁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夫人莫生气,且听我细细说来。”
顾琼枝一听,美眸一瞪,心中就来了火气,“你是要耍我们?千千的都已经同意了,你这就要反悔?”
她哼了一声,“你倒是配!”
“不敢不敢!”顾言不敢惹顾琼枝生气,说起来顾琼枝与他还算是有血缘关系,只是这关系很淡,血脉里都要看不见相似的东西了。
“夫人莫气。先说前线的事情吧。夫人既然知晓我的目的,肯定对朝堂里的一些事情有所耳闻。一个月前,圣上在朝堂上大发怒火,贬谪了好多官员,也提拔了一些人。”
“圣上大怒,是因为前线出了叛徒,在军中作祟,将情报传递给北延和南燕,使他们双方结盟,在深夜对裴将军他们进行刺杀。”
顾琼枝猛地一抬头,脸上是遮不住的诧异,“什么?”
这下反倒是让顾言愣了一下,反问道,“夫人不知情?”
顾琼枝当真是不知裴辞遇到了刺杀的事。
她现在同顾言说的这些,都是前些日子去后宫听贵妃说的。贵妃特地差人喊她入宫作伴,她便去了。
谁想,贵妃后来挥退了众人,独留下了她,并与她说了些话。其中就包括这顾言,以及圣上对顾家与陆家的忌惮。
贵妃是陆家那边的人,顾涟同顾琼枝是顾家的。两家又是姻亲的关系。
圣上大怒之下贬谪了许多人,提拔上来的都是与这两家有些交情的官员。皇后的娘家没有被动,在顾家声势浩大的时候显得鹤立鸡群。
这不好。
前朝和后宫的关系被圣上亲手给联系在了一起。
许多的大臣心思浮动起来,皇后虽然生了两个皇子,但贵妃也有两个。
一个是令王的孩子,一个是圣上的孩子,这还在肚子里的这个若是一出生是个男儿,这未来皇后的位子不一定还是被现在的皇后坐着了。
众人都在对后宫主位议论纷纷,但被所有人人盯着的中心人物贵妃却不想坐那个位置。
一来是她与皇后情同姐妹,皇后待她百般好,她不想去做白眼狼之流。
二来,孩子这事——还是有不少隐情。
顾琼枝听贵妃分析了顾家与陆家现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局面,却没有将圣上为何发火的缘由告诉她。
而另一边,裴辞不想让顾琼枝担心他的安危,只报喜不报忧,叫人传递回将军府的都是些讨人喜欢的话。
什么裴将军特地给夫人写了封信叫人带来,又与她分享捷报。边塞上有时候会长出一些奇异好看的花草,土地之上存在着一些毛绒绒、京城中不曾出现过的小动物,裴辞都会将这些托人传递回去,送去给他的心上人。
顾琼枝收到后,总是将信一封一封地收好,有时候想念裴辞了,会一个人在书房里,一盏烛火点着,再将信件仔细地看上几遍。
裴辞字如其人,落在信纸上的字潇洒大气,带着凌厉的笔锋,似乎有刀光剑影迎面而来,可到了顾琼枝的面前,这锋利的杀气被弱化成了柔情蜜意,细细且认真地同顾琼枝说着他的生活。
有时候会说昨儿个吃了些什么,或是最近打仗又打退了敌军,从敌军的身上得到了什么宝贝等等。
现在顾琼枝细细想来,行军打仗的人哪里会不受伤,他是人也会有流血的时候,他不告诉自己的只是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忧,一直瞒着罢了。
她心中叹了口气,可是隐瞒得再好,她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她没好气地对顾言道,“现在我知道了。”
顾言嘴巴刚张开一条缝,又给紧紧闭上了。得,本来夫人是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顾琼枝见他不说话了,就同他说,“说吧,没事。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你也算是我的族弟,哪里有跟自家人置气的道理。”
“不过也算是谢谢你,若不是你嘴巴一吐露,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顾琼枝手一扬,示意顾言继续。
顾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军营中有人作jian犯科,此事非同小可,故此裴辞将军第一时间上报给了朝廷,并与两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