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门口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小红?”
听见玲姐喊自己名字,小红一下子像个小炮弹一样跳了起来,对着玊发火:
”你……你干嘛告诉她我的名字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玊眼睛一转,“哦,难道是你觉得自己的名字像女孩,在玲姐面前害羞了?”
小红气得隔着空气用手指戳他:“你再说!你再多嘴!”
“原来如此,小红你很喜欢我呢!”玲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就进来坐一下吧,天这么热,等热过这阵再出去,也耽误不了多少事。“
“哼,我才不热!”小红扭头要走,又转身抛过来一样东西,玲姐赶忙张手接住。
“这是谢你的豆沙包!”
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哎!这孩子。”
玲姐喊他不住,细看他丢下的东西,巴掌大小,却挺沉,用个彩纸包成一团,还系了半截丝带,有模有样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玲姐宝贝地拆开,把一层层包着的纸铺平,里面竟然是个正儿八经的打火机。不是买烟会送的那种塑料壳的,是金属的,而且是很有格调的金色,不土气,做工也Jing巧,沿边镶的一溜小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质感与平常见的仿制水钻根本不同。简直把玲姐吓了一跳:“天啊,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玊也凑过来看:“这可不简单,不像是夜王街上会有的货色。”
玊在这方面玊见多识广,玲姐是很信的:“怎么办,他不会是偷了谁的吧?”
“倒也不至于,小红虽然性子野,但还是有分寸的。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偷来不好转手吧?要是不能换钱,偷的意义也不大了。”
虽然这么推测,玊还是拿着打火机谨慎地查看了会儿,发现一面刻着什么图案。
“这是猫头鹰。”
“猫头鹰?有什么含义吗?”玲姐问。
“天鹅城里的人喜欢鸟,认为鸟类高贵、优雅,在人之上,带有鸟类图案的器具和服饰都很常见。“
“那不就是,刚好与我们相反?”
”是啊。“玊说,”在咱们这儿,鸟是卑微、弱小、不值一提的东西,这里的有钱人大概不会把鸟的图案刻在会随身携带的物品上。这个打火机,可能来自天鹅城的人。“
这更不得了了,夜王街与天鹅城壁垒分明,严禁私下往来,小红直接搞来一个天鹅城的东西,玲姐这会儿怕的不是这东西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更加担心小红。
“这孩子跑腿往哪儿跑呢,不该去的地方也敢去!”
“不一定呢,玲姐。”玊安慰道,“也有可能是天鹅城的人来过这儿,丢了、又或者被偷,才到了小红手上。他确实是个谨慎的孩子,还想去王老板身边做事呢,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的。”
“唉,真是的,有什么好……”玲姐急得都快掉眼泪了,“我把这东西藏起来,等碰到小红一定问个清楚。”
“嗯,这样就好。”玊温柔地拍着玲姐的背,“不过你不要表现得太担心呀,这是小红专门送给你的礼物,可不要让他觉得你不喜欢,会让他失望的。”
玲姐赶紧把打火机揣兜里放好:“我喜欢着呢。”
“然后啊……有件事从刚刚我就比较在意,”话题猛然拐了个弯,“什么豆沙包?”
“啊——有这回事吗?”玲姐从语气到表情整个欲盖弥彰起来。
“小红说谢谢你的豆沙包是怎么回事呢?”玊一字一顿地问,“玲姐你外卖也叫豆沙包了怎么没有我的份难道是我的那份给小红吃了?!”
“哎呀你这人,吃你个豆沙包怎么了?你平时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但是我现在想吃啊,超想吃甜的!”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想吃啊?想吃自己去买。”
“这么大的太阳,玲姐你好残忍!”
玊跟个胶皮糖似的扭着转着,把玲姐吵得烦死。两个人嘻嘻嚷嚷闹哄一阵,闹累了又各自去忙,也实在没什么好忙的。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玊坐在自己床上,看窗栏的影子随着阳光移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已是傍晚时分。
玊既是被热醒,也是被吵醒的。睡得倒是香,头发也乱蓬蓬了。瞧着天色不早,玊也顾不上收拾,先去前厅开门开灯准备营业,刚一露头就热得缩了回来。白天的大太阳把昨夜下雨的那点儿shi气蒸发殆尽,天际泛着暗红,像贴着锅底的火。无美感的音乐在干燥的空气里响得更大声,传得也更远。街道上累积的烟酒浊气一直飘荡到胸口,引得人愈发燥。玊茫茫然望向远处,人群里已经打过好几场架了,都是起头热闹,一圈围上几层人看,后来就再也没人注意,谁赢了、谁输了、或者干脆谁死了,这条街都给他埋在里面,只有林立的彩灯闪着发狂。
梦里好像听玲姐说她要出去陪客人来着,玊里外转了一圈,确定不是做梦。外面实在闷热,玊怎么也不愿意出去站,仗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