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咚”的一声响,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周严果摸着撞到门上的额角,刚从机房里出来的他,见鬼一样地盯着韩念初。
“你吃错药了?”
韩念初三两下脱掉斗篷,捞起椅背上的羽绒服罩在黑裙子外面,又踢掉高跟鞋,趿上拖鞋,“我要是敏感一点的女人,冲你这句话就会跟你绝交了。”
周严果走进她,目光在落在那串闪着碧绿光泽的项链上,“这是传家宝?”
韩念初赞叹地道:“有眼光!”
“我给你买个保险箱。”
“为什么?”
“你但凡有个保险箱——”周严果顿了顿说,“也犯不着把这玩意儿挂脖子上了。”
“……”韩念初盯着他半晌,直到把他盯得没趣,才转开脸了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干活。
中午吃饭,韩念初把刘铭和周严果都叫到一起,坐的当然是何谨修才能坐的位子。
旁边那桌是总裁办的员工,随时注意着他们这桌的动静,以备何谨修不定时的差使。韩念初一坐下,就吸引了那一桌的目光,跟着就一阵窃窃私语。
韩念初四人照旧谈着公事,饭菜上来后,才从工作转向闲聊。
刘铭忍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你这身儿是怎么回事?”
韩念初摸了摸脖子,“为了搭这条项链。”
“……”刘铭茫然不解。
何谨修咳了一声说道:“我们订婚了,那是传给何家儿媳的项链。”
周严果的勺子碰到碗,“咣呲”一声,响亮又刺耳,“你说什么?”
何谨修皱了下眉头,也提高音量说道:“我说我们订婚了,”说着把韩念初揽过来,指着这条项链说,“这是我nainai的项链,只给何家名正言顺的儿媳。”
周严果用余光觑了觑四周,“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也能听见。”
“你竟然把这么贵重的项链戴出来,”刘铭说。
韩念初神态自若地说:“我没有保险箱,戴脖子上才保险。”
“噗!”刘铭笑了起来,“这是我见过的,最烂俗的秀恩爱。”
“不是秀,”韩念初状似无意地朝旁边那桌轻轻一瞥,“你们不知道老太太的脾气,过年某人差点就被执行家法。这条项链要是弄丢了,他家的门是不可能让我进的。”
“我见过,”刘铭心有戚戚焉,“谨修他爸在老太太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说得你敢大喘气一样,”何谨修说。
刘铭撇了撇嘴。
韩念初留意着旁边那桌的动静,几个脑袋遮遮掩掩地凑到一起,唯独苏锦和小曲两人低着头吃饭,偶尔抬头,不经意地交换一两个眼神。
连续几天,韩念初都戴着那串项链招摇过市,她跟何谨修订婚的消息也传遍了。
苏锦在漫天的八卦淹得透不过气,坐电梯,上厕所都能听到员工在谈论何谨修跟韩念初的婚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的亢奋从何而来,这难道是件喜事么?这些愚蠢又低俗的人!
她在心里骂着,电梯在一楼停稳,另外两个小声八卦的员工走出电梯。她落在她们身后,那两个员工走向前台,nai茶店的外卖员工在那儿等着。
苏锦看了一眼,就笔直地朝着大门走去。
“哎呀,你这nai茶都洒出来了,这让我怎么喝?”身后响起员工大惊小怪地责问。
“就洒了这么点儿,用纸巾擦一下怎么就不能喝了?”送外卖的女人满不在乎地说。
“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好啊,你投诉试试!”外卖员工趾高气扬地说,“我告诉你,我堂姐是韩念初,你们CEO的女朋友,你投诉一个试试,我告你一状……来我看看,哟,就一个小助理……我记下你的部门和名字了……”
苏锦的脚步蓦地一顿,转过身打量那个穿着柠檬黄工服,眉眼间带着风尘味的外卖员工。
“算了算了,”另一个员工说,“咱们跟她一个送外卖的计较什么?”
两个员工拎着nai茶回到电梯前,那个送外卖的女人扬起眼角,得意忘形对员工的背影竖了个中指,扭腰朝大门走。
“你是韩总的堂妹?”苏锦叫住她问道。
“怎么?不信?我叫韩云秋,她唯一的亲叔叔的女儿。”韩云秋说。
“哟,失敬失敬!”苏锦说,“韩总跟我们CEO都订婚了,你怎么还说是女朋友?难道订婚这么大的事儿,唯一的亲叔叔不知道?”
“订婚?”韩云秋的声音拔高,“她要结婚了?她爹妈死了,我爸妈就是唯一的长辈,不知会我们就订婚?”
苏锦的略一思索,挽着她往外走,“我们去你的店里聊聊呗。”
韩云秋甩开她的手,“你谁啊?”
苏锦扬了一下她的工牌,“老板的秘书。”又对她挤了下眼睛,低声说道,“出去聊。”
韩云秋眼珠一转,任由她挽着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