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种戏弄,高木觉得自己可以生气了。
蔺公子注意到了高木的车上放着张实体专辑,是的《》。
“嗯。”
有时候,高木非常想要跟谁说说话,聊聊那些关于英式摇滚之下颓而不废的灵魂,聊聊大不列颠亚瑟王的石中剑,聊聊同为岛国日本含蓄细腻的感情
高木不知不觉中,和蔺公子的对话长了起来。
他有些莫名的羞涩,却又被蔺公子巧妙的带进了话题。
高木是在美国攻读的,但实际上他却对浪漫的大不列颠神话有一种谜一样的向往,所以他很享受青年分享给他的那些在英国的轶事。
“夏目漱石”
高木眨了一下眼,他说的回去意思是说回到同事聚餐的包厢。
不知道,没人和高木说过这话。因为很少有人愿意和呆板无趣的他交流。
“我喝了点酒,如果你愿意送我回去那就正好省了一笔打车的钱,可以吗?高经理~”青年念他的名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仿佛是在撒娇。
高木嘴唇有些微颤,复杂的心情让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了些鼻音,还有点哑哑的:“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高木的眼眶更红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不应该那么直白的,让他有点难过。
蔺公子放开了撑在高木身旁的手,高木这才注意到他们之前的姿势简直暧昧得可怕。
平常负责和甲方沟通能言善辩的我,怎么遇到高经理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月亮与六便士。你喜欢毛姆吗?”
“你”高木的声音中带了点轻微的沙哑。
最后这种异样的情愫又淹没于如雪花一般纷纷散落的报表文件中。
高木把手机解锁了递给了他,蔺公子拿过去翻了半天,然后打开了地图,把手机放在了支架上开始导航。
高木不知道应不应该谴责年轻人的无礼,他怕自己小题大做会惹人厌。
他们在夜风中聊了很久,直到蔺公子打了个喷嚏,高木才意识到蔺公子身子骨单薄,穿的又少,不应该吹这么久冷风。
或者说,简直像个大家闺秀。
终于来到了年末工作项目最繁忙的时候,部门里的同事们
或许说,他很享受和蔺公子在一起的时光,他很少能感受到这种畅所欲言的愉悦感。
蔺公子坐到了副驾驶,“你手机上有导航吗?我直接用导航搜一下,不然怕你找不到路。”
“你喜欢吗?巧了,我也喜欢英式摇滚。”
“不,只是最近在读。”
“嗯?”
那感觉太过清晰,甚至有些越界。
高木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正在告诉他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哦?难道你有读书的爱好?”
“那个不是他写的。”
往后的日常高木依然是那个不近人情的高木,蔺公子也依然是那个受人追捧的蔺公子,有时候上下班或者在员工食堂,高木偶尔能够遇到蔺公子,但两个人也仅仅只是点头便匆匆擦肩而过。
“好啊,你送我回家?”
“对于含蓄的日本人,不能说我爱你,而要说今晚的月色很美。”
可是蔺公子的脸离得太近了,高木几乎能感受到蔺公子拂面而来,湿热的呼息。
忽然,他的眼前是蔺公子放大了的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脸,“高经理你知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吗?”
他应该拒绝,可是他却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并问道:“你家在哪儿?”
蔺公子粗略的了解了高木的喜好,爱读书,偏好纤细婉约如诗一样的文笔,最爱的艺术家是葛饰北斋,很少看商业爆米花电影,每天一定要健身,对自己制定的作息计划严格遵守,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他把蔺公子送到了青年住的高档小区门口就返回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蔺公子为什么那样受欢迎。
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反正回家之后他又是一个人,今天早早的将工作上的事儿都处理完了,意味着今天是不会有人再同他讲话了,那为什么他在犹豫呢?
他皱了皱眉,又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粗心和不体贴,“你应该回去了,外面太冷了。”
高木眼底的光摇晃着,他不知道自己平常不苟言笑的脸上这个时候带着多么迷人的浅笑。
“那你喜欢的作家是谁?”
“是学生在翻译英文时,他的纠正。”
青年于是和他聊起了英式摇滚,聊起了,聊起了,聊起了关于英国的一切和青年在日不落帝国的那些求学时光。
“哦哦,我知道他,那个写今晚月色真美的人”
“所以我才无话可讲,所以我才想听高经理你的声音。”蔺公子侧过脸去,用耳朵对着高木的嘴唇,“高经理,你随便说些什么吧,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电台主播,说些什么都好,就当是今天的特别娱乐活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