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长说壶里有毒,歌
第二十一章 扶乩寻凶
看屋里的床上躺着两位,一老一少,正是与庙祝吃饭的客人,此时他们极度虚弱,瘫软无力,万幸的是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原本拉肚子的一干人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全放在救人上面,肚子的疼痛暂时抛到九霄云外了。众目睽睽之下的主角当然是道士,房门处背着包裹的小个子正视如敝屣地瞅着屋里的道友。
可对方还是那么临危不乱,慢条斯理地说话方式,“一言难尽啊,是我第一个发现他们的,那之后他们都不省人事了。这不是简单的拉肚子,先生,我至今搞不清楚,我们是吃了什么才染上痢病的呢?”
进得楼来,见人们聚集在“海棠”客房的门外,房门大敞四开着,大家神情肃然不出一声地站着。
“还有两壶在外面,很危险的。”老道士捋着短须平静地看着金钗,“小姑娘,去把它们拿到这里来。”
“如果病情是这么重,应该不是拉肚子,你快说他们到底是谁呀?”这不急不躁的做派凿实让庆东受不了。
婆子不容对方说下去,把白眼仁一翻当即反驳,“呸,哪个嚼舌头的胡言乱语,我们掌柜的是正了八经的生意人,怎么能和外夷来往呢?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是因为肚子疼,才下楼来向道长讨药的。”
三个人一边往里面走,协警一边与指挥佥事窃窃私语着,指挥佥事猛得收住了脚步,转身向家里跑去了。
“金汁,是金汁,称呼粪汤着实不雅。”老道人满意地放下茶壶,和蔼地问着门外的小姑娘们,“是谁送来的茶水呀?都送到哪里去啦?”
眼前的丫头显得更加成熟了,肤色晒得黝黑,看来是吃了不少的苦,“刘大哥,是我,我半年前就到登州了,找你们又找不到,举目无亲,只能干我的老本行,历经艰辛啊。机缘巧合做了一笔麦子的生意,积攒些资本才买下了垂香楼,一言难尽呀,我现在只想回家,想我对象考思南,听他磨磨唧唧也不会嫌烦啦。”说着说着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楼里怎么啦?这么多道士慌里慌张地往里跑。”是元敬从远处赶来了,他一定是瞅见进楼的道士们啦。
“大白天中什么邪?是发病了吧?”协警对鬼怪之事从来不信。
此刻不是研究如何穿回去的时候,王老爷子端详着韩香,“这位小姑娘就是垂香楼的主人啊,都说你精明能干,胆大心细,与大吕宋人(西班牙)做买卖发了财,可有此事?”
他身边的婆子拿着个瓢主动地请示着,“老神仙,够不够?不够,我让女儿再去舀,西阁里的大粪汤多着呢。”
“先生别急,让我细细道来。”张白圭还是那么个语速,“我们在后院分手后,我冲它喊了半天,这宝贝也没反应。寻思是不是如你所讲,是缺网缺电的缘故。便向小姑娘询问,哪里有网啊?蜘蛛网、丁丁网,找了半天,她帮我找来这个,一截渔网,可还是看不到想要看的人。于是,我泄气了,信步走进楼里,哎呦歪我滴个乖乖,你猜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在过道里听见啪嚓一声,应该是托盘落在地上,紧接着金钗姑娘从‘海棠’房里一头闯出来,哭喊着不是个人动静,像里面发生了极其恐怖的事情。我没敢耽搁推门一看,屋里床上躺着一个,地上趴着一个,两个人嘴角抽抽着,吐得满脸的吐沫。我第一个念头是中邪啦!”从他的表情上还能想象出当时惊悚的样子。
“刘大哥。”刘庆东听得真切,暗影里有人在叫自己。
张白圭微微摇头不能认同,“两个人同时发病?不是传染病,就是被人下了蛊、投了毒。当时在大厅的王家大公子、三公子、步摇姑娘和从楼上下来的马婆子都闻讯赶来。大公子嘴里塞着馒头,急得乌鲁乌鲁地,让大家赶快去找医生,三公子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是谁发生危险了?”刘庆东急于想知道详情。
曹斌听到她提及考思南,顿时面带忧虑,“我也放心不下我的学生们,不知中考考得怎样了?妹子,我们好像被那老头忽悠了,要走我们一起走。”吕喆和李玄也兴奋地凑过来,同样恨不得马上穿越回去。
事不宜迟,刘庆东也顾不上肚子疼了,急忙忙起身出厕返回隔离坊。刚跑到垂香楼前,就见张白圭独自一人蹲在楼门旁,他胳膊上搭着一截渔网,冲着那部手机呼喊着,“老师!老师!礼部尚书徐阶,老师听到了吗?完哒,登州发生疫情啦。”他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非常失望地撒开两只胳膊,愁苦地眼望着天空,“咳,闷得法,天公不作美,连块乌云都没有,更别提打雷闪电了。”
过道里光线昏暗,刘庆东拢眼观瞧,不禁惊呼道:“韩姑娘!你真的在这里呀。”
“是我,送了三壶,海棠、芙蓉和牡丹一屋一壶。”个子最高的金钗忐忑不安地回答道。
屋里的道人中等身材,戴着幞头,颔下短须,肩披蓑衣于颈下扎结,背负硕大的葫芦,他正掀开茶壶的盖子往里面闻着。“是中毒了,灌入金汁正是对症下药。”